罰 第一百三十四章：自己或者別人 3
一路上都沒有人說話，卓洛雖然沒有拉著山治的手，但是一直都確保他待在一米的距離以內。
要塞裏的夜是死寂的，連卓洛都覺得壓抑。
“到了，這邊。”烏索普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說，卓洛和山治走過去。
那是一個不大的垃圾集中處，大多是不可回收的可燃垃圾，還沒有被焚燒，在炎熱中發出一股刺激性的味道。
“就是……他了。”烏索普的聲音有些發抖，卓洛想把山治交給烏索普，但是山治卻先他一步走了過去，看著那被棄置在垃圾上麵的屍體。
屍體尚還完整，但是就像烏索普說的那樣，他完全是被撕碎了，甚至臉也被毀掉了一半，而那毀掉的一半活像是被捏碎的一樣，爛糊成了一片。他的胸腔和腹腔全都被掏開了，內髒都流在了外麵。看上去像是遭遇了野獸的襲擊，但是那隻野獸卻沒有吃掉自己的獵物就離開了。
卓洛握住山治的手，看向他的臉。
山治的手是冰冷的，但是臉，很平靜。他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就扭過了頭，一言不發的走到一邊去了。卓洛和烏索普相互看看，決定暫時什麼都不問他。
“你們還發現了什麼線索嗎？”卓洛問，看著那隻被踩碎的眼球。
“沒有什麼特別的，屍體被破壞的這麼嚴重……”烏索普說，盡量不去看屍體，“而且我和克洛伊檢查一下周圍，這裏不是有人活動的區域，至於克納為什麼這個時間到這裏來，是個問題不是嗎？”
卓洛看了一眼他們周圍的建築，雖然他基本上不知道這是那裏，但是他還是找到了一個標識性建築：聖•拉斯科學院。這是天使之城的一所高教學校，雖然名字很有宗教氣氛，但實際上卻是一座科技院校，以軍事國防和計算機為主。這個區域的其他建築都是圍繞著學院的輔助建築，沒有什麼特殊的說道。
“他會來這裏幹什麼呢？”烏索普問。
“也許有人約他來的。”卓洛說。
“約他？這個時候？”
“也許目的就是要殺他。”
“為什麼？”
“別問我。”卓洛說著在屍體旁邊蹲了下來，他小心的用指尖去翻動屍體身上的衣物，弄的烏索普又想看又不敢看，隻好去關注一下一邊安靜的山治，山治就站在那裏，背對著他們和屍體，什麼都不做。烏索普有些擔心就走了過去。
“山治？”他叫了一聲，山治看向了他。
“我沒事……有點兒，討厭那個樣子。”山治自己回答到，烏索普點點頭。
“我能理解，我很受不了那個……真是太可怕了，究竟是什麼東西才能做到那種殘忍的事情……”
“烏索普！”山治稍稍提高了聲音打斷了他，“不要……再說了。”
“抱歉，好的，不說了，”烏索普抱歉的說，“那你一個人在這邊……”
“沒事的，你去幫卓洛吧。”山治推了他一下。烏索普走開了，但是他覺得有些怪，因為山治的手冰冷而且微微發抖，不像是他會有的狀態，不過烏索普很快就不再想了，畢竟山治現在是病人，不能要求他和以前一樣。
“發現什麼了嗎？”烏索普問，卓洛站了起來。
“他身上沒帶什麼東西，周圍也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和痕跡，不是被處理過了，就是做的很幹淨。”卓洛評價道。
“可以從這個屍體入手不是嗎？應該不會有很多人能做到這種事。”烏索普建議道，卓洛點頭，離開了屍體。
“的確，這個屍體現在是唯一的線索了，”他說，看著自己指尖上沾的血，“可惜我們沒有專業的鑒證人員。”
“你已經夠專業了。”烏索普說，卓洛冷笑。
“我的專業是殺人記得嗎？”他說，“不過我會試試看，先把屍體帶走吧，不要讓更多人看到，會引起恐慌的。”
“我們要怎麼對外宣布呢？”烏索普問。
“就說他被坍塌的建築砸死了，屍體已經挖不出來之類的，反正動不動有建築在倒下。”卓洛隨口編道，烏索普訕笑。
“你比我還會編故事。”
“行了，動手吧。”
行動之前卓洛看了看山治，他還是站在那裏，像是在沉思，但是沒有自言自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卓洛卻感覺的到他身上那種輕微的焦躁和不安的恐懼。
但是他很平靜，至少看上去是。卓洛想著，就和烏索普著手處理屍體了。
他們把屍體藏在了一個商店的冷庫裏，有了充足的照明之後，卓洛仔細的看了傷口，的確如烏索普所說的，傷口極不整齊且沒有規律，皮膚及肌肉組織都明顯的呈現出拉伸狀，是被撕扯成那樣的。經過卓洛的確認之後烏索普更加恐懼了，就算人不是什麼強韌的生物，但是也不至於就這樣被撕碎吧！難道真的有怪物在他們周圍轉悠嗎？卓洛沒有回答他。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但是他們卻發現克洛伊醒著，不知道是睡醒了還是根本就沒睡，她看上去很累也很緊張，但是看到他們三個回來了之後還是露出了笑容，問他們想不想喝點兒什麼，然而沒有人需要飲料，他們需要在今天的工作開始之前睡一覺，所以就都上樓去了，卓洛覺得克洛伊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卓洛和烏索普把身上的沾到的血跡弄幹淨，烏索普洗完就去孩子的房間去休息了，山治也去看桑尼了，卓洛一個人洗著指甲裏幹涸的血。
“卓洛……”克洛伊出現在了沒有關門的衛生間門口。
“怎麼了？你要用？”卓洛很不在意的指了一下馬桶，克洛伊翻個白眼。
“不，不用，我有事想跟你說說。”她說。
“什麼事？”卓洛關上了水，拿起毛巾來擦手。
“昨天晚上你一直都在家裏嗎？”她問，卓洛點頭。
“是，我回來吃的晚飯，一直和山治還有桑尼在一起，怎麼了嗎？”他回答，察覺到了什麼。克洛伊少有的嚴肅著。
“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不太可能，但是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那種時候，你並沒有……”
“克洛伊。”
“啊！！！”
克洛伊嚇的驚叫起來，呼的轉身貼在了牆上，看著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叫了她的名字的山治，臉色慘白。山治也愣在了那裏，不明白克洛伊怎麼會嚇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