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地道(4-22第一更)(1 / 2)

不知為何,禁錮的力道倏地一鬆,楊景澄反應極快的就地一滾,火速脫離了黑影。緊接著他調整了下姿勢,並隨手抄起個枕頭向黑影砸去!拔步床三麵圍欄,呆在裏頭就是個死!因此他借由枕頭的掩護,一躍而起,試圖從唯一的口子衝出去。

不想!他將至半空,黑影忽的抬腳一擋,與他的胸腹撞個了正著!

“來人!有刺……”楊景澄在落地的瞬間,當機立斷的大嚷。然而話未出口,他又一次被人摁在了地上。與方才不同的是,他的手臂被扭的更緊,稍有差池,立刻便是脫臼的結局。

我槽你大爺!楊景澄疼的眼前一黑,再次被捂住嘴的他恨不得把莫名出現的黑影千刀萬剮!可他現在後背被人用膝蓋壓住,連翻身都是奢望!他此刻總算知道,隻要身手差距足夠大,哪怕他身邊侍衛環繞,都一樣可以死的悄無聲息!

就在楊景澄幾近絕望之時,頭頂忽然響起了一聲輕笑:“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楊景澄呼吸一窒!丁年貴!?為什麼!?

“杜玉娘襲擊張發財的時候,世子不曾及時躲開。”丁年貴沒有鬆開手,語重心長的道,“她若與我是同行,那會子您就沒命了。”

“這是懲罰。”

“您與張發財,都應牢牢記住謹慎二字。”丁年貴的語氣變的嚴肅,“不要小瞧任何一個打手,哪怕她是個女人。”

楊景澄:“……”

說畢,丁年貴放開了禁錮,並擦亮了火折子。他之前沒來過楊景澄的房間,卻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角落裏的大燭台,不疾不徐的把蠟燭一一點亮。九根蠟燭為一組的燭台散發出了溫暖的光澤,驅散了黑暗。

“嚇著了?”丁年貴笑問。

楊景澄狼狽的翻起身,靠在拔步床邊大口的喘著氣。陰沉的臉色明明白白的昭示著他的不悅。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很輕,但在精神高度緊繃時,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背對著門窗的丁年貴頭也不回的道:“無事,我與世子切磋切磋。”

“世子?”門外響起了個半生不熟的聲音。

楊景澄皺眉,是那個格外沉默的李金子?

門外站著的確實是李金子,丁年貴眼裏閃過一道精光,隨即他語帶調侃的道:“你今日該挨的三十鞭打完了?”

“是。”李金子答的言簡意賅,他與張發財是一班,今夜恰被連坐。受刑回來之時聽到了二樓的動靜,於是悄沒聲息的摸了上來。

楊景澄沉默了一小會兒,他對身邊不知道打哪來的侍衛難免有戒心,縱然丁年貴剛襲擊了他,相比之下,他還是更信任章太後的人。深吸一口氣,他緩緩的道:“我們鬧著玩的,你去歇著吧。”

一開口才發覺,他的聲音在極短的時間內變的無比的沙啞,連說長句都覺著困難。

門外的李金子頓了許久,方應了聲:“是。”隨即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楊景澄竟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看來李金子有來曆。”丁年貴笑道,“今晚可謂一舉雙得。”

緩過氣來的楊景澄冷笑一聲:“丁檔頭好身手,娘娘肯將你與我,可謂是下足了本錢!”

“她不知道。”丁年貴道,“我們這樣的人,鋒芒畢露,叫活膩了。”

“我現在知道了。”楊景澄想起方才連續兩次被打到毫無招架之力,便心生懊惱,語氣自然十分的不善。

“我無惡意,世子不必如此生氣。”丁年貴的道,“古人說,‘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您是勞心之人,身手比不得我們也是該的。”

“可不敢當你這句勞心者。”楊景澄冷冷的道,“打鬥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丫頭們睡沉了聽不見情有可原,但門外守著的其它侍衛呢?”

“我打發走了。”丁年貴無奈的道,“真就是提醒提醒您,沒別的想法。您看,既我是好意,依您的性子定不願意因遷怒而責罰我,自己憋著氣多難受?古人還說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您想開點?”

楊景澄險些被如此賴皮的話氣個半死,他接連的深呼吸,竭力冷靜著情緒。作為一個自幼喜好習武的男人來說,盡管常自嘲花拳繡腿,然對自己的功夫總是有幾分得意的。尤其是在錦衣衛大展身手之後,自覺已登堂入室。可今夜的現實簡直就是在他臉上扇個脆響。打不過丁年貴實屬尋常,但差距如此之大,真的讓他不能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楊景澄不甘心的問:“你跟許平安他們交過手麼?”

丁年貴直接給出了答案:“您同張發財差不多。”

“張發財是你們當中墊底的?”楊景澄問。

丁年貴笑道:“哪能啊。我們東廠從錦衣衛裏頭分出來的,錦衣衛的水準世子不是最清楚的麼?”

“也就是說……”楊景澄正視著丁年貴的臉,“對上你的屬下們,你至少能以一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