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8 章 送藥(4-25第二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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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年貴真的心好累,覺得自己方才香甜一覺養出的精神再次被消耗一空。他說楊景澄吃軟不吃硬,自己何曾又不是?倘或楊景澄隻是個尋常的公子哥兒,他至少有百種手段直接把他嚇回京,橫豎隻要有命在,餘者關他屁事。然而這麼一位……就為了讓他能好好睡一覺,於是委委屈屈縮在角落貓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的祖宗,他實在有點下不去狠手。偏偏這小祖宗生了一副牛脾氣,單靠騙的真的不靈!

劉常春你特娘的也來的太快了!你屬狗的嗎!?丁年貴惱的在心裏把劉常春來了個十大酷刑,渾身陰鬱的氣息直到楊景澄回來時還未消散。

“誰又惹你不高興了?”楊景澄奇道。

丁年貴:“……”

“走走,我餓了,咱吃飯去!”楊景澄同錦衣衛以及東廠的人相處時日長了,便知他們的脾氣多有古怪,區別隻在或多或少之間。因此見丁年貴好端端的又一股生人勿進的模樣,他也沒放在心上,橫豎他不是生人。一抬手勾住丁年貴的肩,就把他往一樓拽。

丁年貴沒好氣的道:“世子,尊卑有別,您能不能別跟大頭兵似的,見誰都勾肩搭背的?叫人看見像什麼話?”

“在我們榆花村,不勾肩搭背的能叫哥倆好?”楊景澄理直氣壯的道。

丁年貴深吸一口氣,心裏又把死慣孩子,半點規矩不教的瑞安公從頭罵到了腳!二十多歲了,怎麼榆花村學的毛病還在的!?要說丁年貴乃正經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出身,次後雖在底層打滾,骨子裏的東西依舊殘留著。因此,有些生活習慣當真與鄉下長大的楊景澄恰好相反,經常弄的他十分的別扭。

哪知楊景澄的歪理還不止這一樁,隻聽他道:“據聞漢高祖劉邦直到當了好幾年皇帝,方在臣下數次諫書下開始講規矩。我從一品的國公世子,能比漢高祖高貴不成?看你們滿腦子條條框框的,許平安他們我還不稀罕的稱兄道弟呢!你比我府裏的老先生還囉嗦!我說大表舅子,你年紀不大啊,怎底老氣橫秋的?所以說別同太後混,得跟我們年輕人混才有前途。”

丁年貴噎了噎,十分無奈的扭頭看向楊景澄:“我向著您的時候還不夠多麼?”

“多,多!”楊景澄立刻順杆往上爬,“所以咱倆好麼!是了,方才你怎麼了?說來我聽聽。”

丁年貴麵無表情的道:“去換衣裳,劉常春來了。”

楊景澄驚訝的道:“你不是說道路被衝斷,咱們的信才發出去麼?”

丁年貴糟心的道:“他大概沒等到您的信便出發了。”

楊景澄聽得此話,卻沒有開心的笑起來,反而眉頭微蹙:“是麼?”

丁年貴瞥了楊景澄一眼,心道,知道防備就好。常言道無奸不商,與商人打交道固然舒適,卻也得防著他們使壞。畢竟人家冒死來拍馬屁,為的正是方便日後攫取暴利。那麼他們要考慮的,便是這份暴利是否給的起。

楊景澄其實心思很細,略作思索便想通了關節,於是點點頭道:“看來是個精明人。回頭你別跟著我,不然上頭問起來你不好答話。”

於是丁年貴扒開楊景澄的手,正色道:“所以您別同我嘻嘻哈哈,不然演戲都不好演。前腳同我哥倆好,後腳攆我去門外站著,您覺著誰信?”

楊景澄嘴角向上翹起:“你說京裏那些陰謀詭計裏打滾的大人們信不信?我可記著,太後娘娘亦是個和氣人呢。”

丁年貴無言以對。

既有客至,楊景澄不便讓人久等,揚聲喚來青黛與秋巧,替他重新梳頭換衣裳。他的衣裳全叫洪水泡過,掉了色兒不說,還染了些泥土的顏色,那些清亮顏色的盡數穿不得,隻好挑了件不甚喜歡的駝色如意雲紋的道袍,束上同色的發帶,年紀竟似大上了幾歲。

待他這頭收拾好,那頭輕煙已引劉常春在堂屋裏坐了,新認下的幹兄妹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不多時,隻聽堂屋壁板後頭的樓梯吱呀作響,緊接著楊景澄的身影出現在了劉常春眼前。

劉常春立刻站起,恭恭敬敬的朝楊景澄磕頭。禮畢,劉常春站起來,看著麵色略顯蒼白的楊景澄,倏地落下淚來:“寧江府大水,世子受苦了。”

楊景澄這幾日忙裏忙外,又吃不好睡不好,麵色確實不如在船上之時紅潤。不過些許小事,他沒放在心上。笑著請劉常春坐下,又道:“我家人同我說,大水之後必有大疫,剛把信發出去,想請你運些藥材來,價格好商量。不想你竟已經到了!我得替寧江百姓向你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