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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安其實並不畏懼章士閣。若擱以前,他見了這等權貴,自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畢竟拿小人物給人消氣的事兒,實乃上位者的常態。他們的命一點都不值錢。但遇到楊景澄之後不一樣了,因為,楊景澄護短。於是,所有人都知道,要麼是楊景澄無法抵抗的權勢,要麼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事,否則往日那般隨時可能被上位者弄死的事,很難再發生。而章士閣顯然還沒到讓楊景澄也懼怕的地步。
但是,章士閣是楊景澄的對頭。許平安的心情與張發財是一樣的。對於楊景澄一時半會兒對付不了的人,最好的方式便是慣的他更加無法無天,終有一日,他會闖出大禍,再難容於世間。
許平安餘光掃了眼昏迷中的章士閣,心裏默默決定等下就砸二百兩銀子,讓醫館盡心竭力的照顧章士閣。橫豎他明麵上的身份,是章太後派去監視楊景澄的人。他對章士閣再諂媚,丟的也不是楊景澄的麵子,但同時又能給章士閣一個章太後十分溺愛他的假象。
章家有個如此作死的孫子,簡直是天下之大幸!
許平安討好的態度,無疑取悅了章泰和。他倨傲的道:“算你有點眼色,之前那個……”章泰和咬牙切齒的道,“太目中無人了!他竟敢殺了大爺的兩個侍衛,他根本就沒把大爺放在眼裏!待我們大爺騰出空來,非報與太後知道不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怕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還有這事!?”許平安嚴肅的道,“我回去定報與我們丁大人知道,好生罰他!”
章泰和笑了起來:“你,不錯!”
許平安憨厚的笑道:“娘娘待我們不薄……”
暗示性十足的話,讓章泰和聽的頗為熨帖。不必許平安多言,他心裏已經想象出了在這群忠臣的監視下,楊景澄活的多麼憋屈。嗬,那貨也隻敢在信裏張狂了。他們大爺截了他的糧,看上上下下誰替他說過半句話麼?有他們娘娘在,宗室算個屁!
“衛所那幫鳥人,你們都抓住了?”章泰和問道。
許平安剛想回答,忽的記起了進城不久時,對衛所的審問。兩廂對比,他發現章泰和竟不知道襲擊他們的並非衛所,而是赤焰軍。可衛所膽敢冒充赤焰軍,想必與赤焰軍亦有所勾結。謹慎起見,許平安沒說出心中猜測,而是故作驚訝道:“小哥怎底知道我們抓的是衛所?”
章泰和莫名其妙:“正是他們害了我們,不抓衛所抓的是哪個?”
許平安一拍大腿:“小哥誤會了,據我們所查,衝擊府上的乃徽州新起的一股流民,喚做赤焰軍。哪知我們心急火燎的趕來,他們已經跑了!”
“啊?”章泰和十分震驚,“不是衛所衝進來燒殺搶掠的麼?那幾日圍在我們府外的正是衛所!哪裏又冒出來了個赤焰軍?”
許平安當即拍桌怒道:“衛所的人竟敢圍大爺的府邸,他們活的不耐煩了!”
“何止!”章泰和怒氣衝衝的道,“他們還拿木頭撞門呢!”
“小哥確定撞門的是衛所麼?”許平安道,“我聽說的卻是赤焰軍撞的門,也是他們洗劫的府邸,連府上的丫頭全都綁走了哩!”
“什麼!?”章泰和的聲音頓時尖利,“所有丫頭!?”
許平安點頭道:“還有幾個年輕的仆婦,我剛去府上轉了一圈,隻剩幾個老婦人和老頭兒了。”
章泰和登時氣個倒仰,丫頭裏不獨有章士閣的寵姬,還有他的兩個相好,簡直豈有此理!
“赤焰軍是什麼人?你速速派人將他們緝拿歸案!”章泰和火冒三丈的道。
許平安噎了噎:“那個,我隻是個侍衛……調兵打仗的事兒,不歸我管。”
章泰和也是一時被氣懵了,回過神之後,他找補似的道:“待我們大爺醒了,我們就找都司告狀去!要都司派兵攪了那幫賊人!”
許平安心中幸災樂禍的道:希望蔡大人還沒給你們氣死吧!
“對了,既是匪寇襲擊,圍在門口的衛所為何不作為?”章泰和在暗無天日的地道裏熬了三天三夜,對此事當真是越想越氣。
許平安道:“我尚未查到此疑點,小哥莫急,我現就去查。待有了消息,再報與你知曉。”說著,他從腰帶上摘下了枚玉佩,遞到了章泰和手中,殷切的笑道,“我與小哥一見如故,然我出來的急,身上沒帶甚好東西。這塊玉佩尚能入眼,權當做與小哥的見麵禮。小哥千萬別嫌我寒酸。”
章泰和正是剛遭了難,一無所有之際,看著手中瑩潤的玉佩,對許平安印象大好。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日後若有機會,我會在大爺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