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有話。
唐紀之也不尷尬,他低下頭去看羅迭,實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他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他需要做的是在一個地方慢慢等死,他不喜歡想複雜的事,也不喜歡做複雜的事。
但這是羅迭,是他來到島上後結識的同伴。
羅迭和時安不同,後者是個話嘮。
想到時安,唐紀之按住太陽穴,閉上眼睛強硬禁止自己去想那個孩子。
羅迭話不多,但他對時安很好,包括他這個剛認識不久的新人。
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
這是唐紀之對羅迭的評價。
現在,羅迭快死了。
“我沒有名字。”長發男人忽然道,“你替我取一個。”
唐紀之思緒被迫中斷,他抬頭:“?”
對上他冰冷的瞳孔,唐紀之發現對方這句話並不是開玩笑,若不是現在情況不好,他都想笑出聲。
哪有人沒有名字,並讓陌生人取名的。
長發男人靜靜地望著他,目光冰冷淡漠,在這樣的視線下,唐紀之壓力倍增,他摸不清對方的用意,想了想,試探道:“要不叫藍瞳?”
“嗯。”對方點頭,毫無二話的接受這個名字,然後轉身離開洞穴,動作幹淨利落,沒給唐紀之話的機會。
唐紀之隻好將所有疑惑壓下,把羅迭拖到火堆旁,他沒有處理傷者的經驗,麵對羅迭這一身傷,無能為力。
最後他決定出去看看,順著洞穴往外走,走了大概七、八米,藍瞳的身影拐了過來,同時,唐紀之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
便見藍瞳手中拖著一隻一米左右的魔物,頭像倉鼠,身體卻像狐狸,十分怪異。
這隻魔物的脖子軟軟地耷拉著,藍瞳拖著它的尾巴。
唐紀之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藍瞳看著他,麵無表情地:“回去。”
唐紀之:“……”
他感覺更冷了。
最後他轉身回走,藍瞳拖著死去的魔物跟在後麵。
回到洞穴,藍瞳指向火堆:“過去,不要動。”
唐紀之斟酌兩秒,乖乖聽令。
他往火堆裏添了些樹枝,坐在旁邊烤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觀察藍瞳的動作。
他不知道藍瞳要做什麼。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藍瞳徒手掰開那隻魔物的腦袋,就像掰西瓜那樣,幾乎沒費什麼力就掰開了。
唐紀之眼皮重重一跳,然而魔物腦袋裏不是他想象中的畫麵,而是一團白色的粘稠東西。
接著藍瞳撕開羅迭的衣服,直接拔出插在他腰上的那截樹枝,挖了點魔物腦子裏白糊糊的東西敷在上麵。
血瞬間止住。
然後藍瞳如法炮製,將羅迭翻身,把他腦上的那條口子也處理了。
他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可以得上粗暴,但當他做完這些時,羅迭一直緊皺的眉心似乎鬆散了些。
唐紀之將目光落向那團白糊糊的東西。
是這個東西起了作用,藍瞳在醫治羅迭。
從他手撕魔物腦袋的操作來看,他的力量很強,而他對魔物又如此了解,知道這種魔物腦子裏的東西可以治傷,並且在短時間內獵殺一隻——明,他是個非常厲害的老手。
他卻對自己,他沒有名字。
唐紀之疑惑越來越深,如果藍瞳對他們有目的,他和羅迭身上,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