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共同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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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飛快地奔跑著，踏碎了八百坰大地黎明前的寂靜。 幾乎同時，滿天星和抗聯的兩支馬隊分別從東西兩個不同方向疾馳如風，呼嘯著到達了八百坰。 八百坰熱鬧起來了。 滿天星80人的馬隊和抗聯的50人的馬隊，加上八百坰20多人的農工會合在一起，八百坰陡然沸騰了，人們在擁抱、在問候、在暢談；笑聲、歡呼聲、蹦跳聲在這裏彙集，在這裏撞碰，在這裏激蕩，戰馬也歡實起來，有的還在仰頭長嘯，從這裏掀起的鼎沸聲飄向了茫茫沃土，飄向了微曦的天空，飄向了即將初升的紅日。 這些人穿啥的都有，著裝雜亂，有穿薄棉襖的，有穿皮馬甲的，有穿灰軍衣的……他們手中的槍械也是混雜不一，除了頭頭腦腦的手執駁殼槍，多數戰士有拿歪把子機槍的，有拿三八大蓋的，有拿漢陽造的，還有拿沙炮的，不少騎兵戰士腰上還挎著馬刀……他們個個身板敦敦實實，粗手大腳。黑裏透紅的臉上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嘴角上也都掛著憨厚的微笑。 呂武是在安達火車站看到小泉美子的，當認出她就是曾在火車上相遇的項老師時，不禁驚異，他迅速離開了車站，和抗聯騎兵小隊一起趕到了八百坰。愛蓮和春花也都在這個騎兵小隊當戰士，她倆一聽說要到八百坰能見到甄浩，能在一起共同打鬼子可樂壞了。 呂武和愛蓮、春花下了馬，徑直奔向甄浩。愛蓮也許是太激動，緊緊地和哥哥擁抱在一起，臉上盈滿了笑意，嘴唇微微抖顫，眼眶裏噙滿的淚水流了出來…… “哥哥，想死我了……”愛蓮雙手捂著臉，衝著甄浩泣不成聲。 “甄哥，我惦記著你……”春花眼圈一紅，淚珠吧嗒吧嗒在滴落。 甄浩抹掉了麵頰上的淚珠，目光閃閃，微笑著說：“看到你倆長得這麼壯實真高興，咱們把鬼子攆出中國去會天天在一起的！”他又衝著呂武笑嗬嗬地說，“你小子把我扔在這兒也不管啦，都快憋出病來了。” “甄浩，你甭得了便宜賣乖，聽說有個姑娘成天陪著你，你樂得屁顛屁顛的！”呂武取鬧著，“甭看我見不到你，但你的情況我都知道，說真的，你感覺這姑娘咋樣？” 愛蓮和春花聽了呂武這麼一說，被弄得不知是不是有那麼碼事，心裏都在疑惑。 “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給我找個嫂子啦。”愛蓮但願這是真的，說完又在抿嘴笑著。 “我看呂哥說的準是真的，我要當姑嘍！”春花雙眼閃動著自信和喜悅。 甄浩窘紅著臉，幹嘎巴嘴不知說啥好。 趙姣姣和小珍在不遠處聽到了他們四個人的談笑，趙姣姣扯著嗓門兒高聲說：“呂哥說的一點兒也沒走樣兒，這姑娘就在這裏！”說著，她冷不丁地把小珍推向愛蓮、春花身旁。 小珍沒想到趙姣姣會來這一手兒，瞪了趙姣姣一眼，紅著臉笑眯眯地跑了。 呂武、愛蓮和春花看到這俊俏而又羞澀的小珍跑遠了，都是喜上眉梢，笑個不停。 在廚房周圍的空地上，戰士們仨一群、倆一夥兒地圍在一起打開一盒盒的日本罐頭，用筷子挑著剛出鍋熱乎乎的苞米麵大餅子大口大口地吃著，不管是蹲著的，還是站著的，嘴都沒閑著，不停地吃著，不停地說笑著…… 丁大叔和幾個農工都在廚房忙活著，有的燒火，有的和麵，還有的兩手粘著苞米麵貼著大餅子，生怕不趕趟供不上戰士們吃。 有個農工在廚房裏邊幹活兒邊說：“瞧人家那些戰士，都有槍有馬的，咱呢，啥也沒有咋打鬼子？” 其他幾個農工也這樣想，是啊，沒槍沒馬咋打鬼子？ 這時，集合的哨聲響了。兩個騎兵隊和農工們都列隊站立。 呂武站在高處代表抗聯軍部慷慨激昂宣布：“根據滿天星騎兵隊的要求，並經抗聯軍部批準，該騎兵隊從即日起編入抗聯，組成一個騎兵營，任命滿天星為營長，甄浩為政治委員，周二柱、胡彪為副營長；並任命這次在八百坰的伏擊戰總指揮為甄浩，政治委員為呂武，副總指揮為滿天星、丁一鬆、周二柱和胡彪。” 戰士們歡呼起來，高喊：“打倒日本鬼子！”“讓開拓團計劃破產！” 呂武接著說：“根據農工們誌願參加抗聯的申請，現均被上級批準……現在由滿天星營長給農工每人發一支槍，發槍開始……” 戰士們又一次歡呼。歡呼聲久久地回蕩。 呂武又把戰前的訓練戰鬥部署向大家作了說明。 趙姣姣在四處找孫大力，甄浩、丁一鬆和小珍也在焦急地在人群中找著孫大力。滿天星說，孫大力到林甸把要求調來騎兵隊到八百坰的事說完，然後與二柱子、胡彪喝酒，他是在當天就返回八百坰的……這人應該先回來，他能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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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工們大多是拿鋤頭的手，根本沒動過槍，這槍到了手咋使一概不知，還不如個燒火棍。 甄浩把農工們召集起來說：“打鐵還須自身硬，要加快練兵，你們是新戰士，先學列隊、齊步走、立正、稍息……”訓練時新戰士有的一慌神左右不分，有的還順拐子走步，引得周圍老戰士這個笑啊。隨後大家又練拿槍、拉栓、子彈上膛、三點一線瞄準、勾扳機…… 大家還練了甩手榴彈，拚殺……都學得熱情高，也很認真。 丁小珍、趙姣姣、甄愛蓮和春花也跟著練，休息時一旁的小任向她們幾個女兵擠擠眼兒，做出往外轟的手勢，意思她們是女的，還是靠邊站吧。 丁小珍一看這手勢可急了，不服氣地說：“啥？瞧不起我們女兵哪？我看你小任的眼珠子長歪了，我給你正過來，不服過兩招兒！” 小任笑嘻嘻地走過來，毫不在乎地衝小珍說：“咋比試？” 丁小珍瞥了他一眼說：“先比翻跟頭，看誰翻的多，又快又利落。” 小任一聽這話，立馬皺起了眉頭，舌根兒也像硬了似的，慢吞吞地說：“這，我沒練過，不會呀。” 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忍不住哄笑起來。 丁小珍說了聲：“看我的！”她一連翻了六個跟頭，顯得毫不費力，翻轉敏捷。 頓時，人群裏發出了叫好聲。 丁小珍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衝小任笑吟吟地說：“不服過過拳腳？” 小任心想，論拳腳我可不在乎你，這回有你小珍好看的。他搖晃著肩膀，拉開了架勢，要和丁小珍比個高低。 小任和丁小珍在場地上來回轉了幾圈，都想趁機來個冷不防把對方製服。突然，丁小珍閃身轉到小任背後，來個“飛鷹展翅”、氣運雙拳，衝他的後背猛地一擊，隨即是個“掃堂腿”，隻見小任身子一晃悠，向前跌了幾步，腦門兒來了個先搶地，接著身子趴在了地上。 丁小珍上前連忙把小任攙扶起來，嫣然一笑說：“老弟，摔疼了吧？今後你長點兒記性，別在女人麵前兩眼貼膏藥——看不見女兵的本事。”說完，她從衣兜裏掏出兩個烤土豆，衝小任莞爾一笑說，“吃吧，還熱乎哩，吃完了有勁兒咱再比試！” 小任撅著嘴，不好意思地說：“不吃，別來哄人！” “真不吃？那可省下了，我吃啦？” “不能便宜你！”小任說完，笑著從小珍手裏搶過土豆，在衣襟上蹭了蹭，也沒剝皮就大口吃起來，邊吃邊說：“真香！” 趙姣姣、甄愛蓮和春花樂得前仰後合，把手掌都拍紅了。 站在一旁的二柱子打起哈哈，故意逗丁小珍：“知道不，人家小任是在讓你，怕把你摔疼了哭鼻子，再說，好男不跟女鬥！” 小珍一聽這話可氣蒙了，撅起嘴說：“說這話不怕閃了舌頭？你不服也來過兩招兒？” 二柱子一看丁小珍向他叫號，走過來真要和他比試，撒丫子便跑，咧嘴笑著說：“我正忙著哩，還是找來甄哥和你過招兒吧！” 丁小珍真有一番功夫，是跟他爹丁一鬆自幼學的，隻不過不少人不知道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