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訓練,使得慕臻的身體長期處於警覺狀態。
察覺到有人靠近,慕臻五指彎曲成鷹爪型,驟然瞥見蘇子衿那雙清冷漂亮的眸子以及身上穿著的白大褂時,眼底殺意悉數褪去。
渾然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蘇子衿盯著眼前這張塗滿油彩,還滿臉是血,五官難辨的臉龐,眼睛倏地眯起,“是你?你沒死?”
叢林一別。
蘇子衿一直沉浸在對於凱瑟琳死亡的悲傷以及即將與梅他們分別的難過裏。
有時候大腦放空的時候,不經意間就會想起那個嘴巴有毒,在關鍵時刻,卻又將自己當成標靶,換她一線生機的男人。
一般人聽見“你沒死”這種別致的問候,隻怕不翻臉,也肯定會陰沉下臉。
慕臻到底不是一般人。
他甚至勾唇一笑,用輕鬆愉快地口吻道,“嗯。我沒死。我很高興,我們都還活著。”
蘇子衿一愣。
時局動蕩,再沒有什麼比“我們都還活著”這句話要來得更加動聽。
“嗨,美人。現在,請問可以先鬆開我的皮帶了嗎?人有三急。”
蘇子衿的眼皮跳了跳,心中湧動的情感如潮汐般褪去。
果然,一本正經什麼的就是錯覺。
這人就是一個混不吝的臭流氓!
蘇子衿麵無表情地鬆了手。
當然,這個時候她還戴著口罩,也看不出什麼表情,唯有一雙潭水般的眸子透著清冷的寒意。
蘇子衿站起身,對一旁的吉拉冷冷地吩咐道,“吉拉,去拿導尿管過來。”
“導尿管?嘿!親愛的,你是開玩笑的,對嗎?”
即使是麵對最窮凶極惡的極端分子都沒有眨過眼的,S聯邦帝國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慕大隊長,如臨大敵地瞪著手裏拿著導尿管朝他走近,臉上有幾點可愛雀斑的護士。
“你的身上蛇毒的餘毒未清,哪怕是走動一步,都有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還有,我不是你的親愛的,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可以稱呼我為簡。”
蘇子衿聲音清冷地解釋,並且糾正了慕臻對她的輕挑稱呼。
瀲灩的桃花眼眨了眨,男人從善如流,“好的,親愛的簡。”
蘇子衿:“……”
像是導尿這種技術含量低的事情,並不需要蘇子衿親力親為。
蘇子衿把位置讓了出來,好方便吉拉給慕臻導尿。
“我們族有族規。
除了未來媳婦,誰都不可以碰我的小兄弟。
雖然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不過白撿了一個可愛老婆,說起來,還是我賺了。
心裏美滋滋的。
爺爺再也不用擔心我娶不到老婆了呢。”
男人衝著吉拉吹了一記響亮的流氓哨。
慕臻這番話聽著就像是在扯蛋,吉拉聽了卻是臉色為之大變。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很多落後乃至原始的部落跟族群,它們至今仍然保持著在當代文明看起來相當奇葩乃至荒謬的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