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過分緊張的準爸爸的(1 / 3)

“怎麼手這麼凉?”

慕臻握住蘇子衿的手,就被觸手的涼意給冰了一下。

蘇子衿微怔。

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她的手很冰嗎?

她自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慕臻醒來後就看見蘇子衿懷裏抱著那個海星音樂安撫玩偶,加上蘇子衿一直也沒開口說過話,先入為主,也就沒有發現蘇子衿已經變回來的這件事。

他握牽著她的手,兩個人重新回到床邊躺下。

慕臻給兩人蓋上被子,將她手放在他的雙掌之間取暖。

一直到蘇子衿的兩隻手差不多暖了之後,慕臻這才將拿過她的一隻手,圈在他的腰間,“睡吧,寶貝兒,再睡兩個多小時,起床號就該響了。”

因為感冒的緣故,慕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鼻音,還有濃濃的困倦。

慕臻的話提醒了蘇子衿,他們的假期到今天為止。

慕臻今天就會參與對新兵的訓練當中。

他需要充足的睡眠。

蘇子衿配合地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耳旁的呼吸就趨於平穩,甚至漸漸地響起因為感冒而微沉的呼吸音。

兩人俱是麵對麵,側躺著。

蘇子衿睜開眼,慕臻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龐,便近在咫尺。

蘇子衿的抬起她那隻已然被慕臻捂熱的手,虛虛地描繪著慕臻五官的輪廓。

指尖描繪著他英挺的劍眉,沿著他的鼻梁,往下,最後又沿著他的唇形,順著他的臉頰,來至他的眼窩處。

這半個多月對新兵的訓練,使得慕臻的膚色比他們初識時黑了不少。

即便如此,依然能夠清楚地看見,他眼窩處的那兩輪青色。

從她被繆仲安綁走,到他救出她,之後,又追蹤宋聞均到千秋森林,後來又趕路來浮舟島,這一路,慕臻幾乎都沒怎麼休息過。

蘇子衿的手,停在了慕臻的額頭處,眉宇染上一絲心疼。

慕臻的呼吸較重,又雜音,分明是感冒的征兆,就是不知道,發燒沒有。

蘇子衿攤開掌心。

尚未觸碰到慕臻的額頭,手腕倏地被一股力量給扣住。

身體被壓在了身下。

方才還呼吸沉沉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睜開了眼睛,平日裏總是風流、勾人的桃花眼,此刻如同淬了風霜的利刃,殺意畢現。

“慕臻,是我。”

蘇子衿望進慕臻那雙殺意騰騰的墨色眸子,眼底沒有半分的害怕。

她的語氣平靜,臉上也沒有絲毫被鉗製住手的疼痛。

“小玫瑰?”

聽見熟悉的聲音,慕臻眼神的殺意一點點地褪去,眼神漸漸地轉為清明。

“嗯。”

蘇子衿淡淡地嗯了一聲。

慕臻低頭,看向身下的人。

蘇子衿烏黑的眸子澄澈、清冷。

僅一個眼神,慕臻便認出,身下的人是他的小玫瑰。

是那個他在塔爾塔叢林,一見鍾情的那個水蛇妖,是第一次見麵,就對他拔刀相向,並且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個牙印的,帶刺的小玫瑰。

身體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手中的力量驟泄,慕臻徹底放鬆了身體。

意識到自己的手還鉗製住蘇子衿的手腕,慕臻鬆開了手。

慕臻方才的力道可不小,蘇子衿的手腕白皙,這一鬆手,便看見了她手腕上的紅痕。

眸色的眸子漾上歉疚,“抱歉。我是不是弄疼了你了?”

蘇子衿搖了搖頭,“不疼。”

慕臻是知道自己的力道的。

沒有骨折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怎麼可能不疼?

慕臻低頭,執起她受傷的那隻手,細細地吻上她手腕上的紅痕。

慕臻的唇很燙。

蘇子衿原先的那隻手被慕臻握在手裏,隻好伸出令外一隻手,去探慕臻的額頭。

果然,觸手的肌膚燙得驚人。

蘇子衿擰了擰眉。

“我沒事。”

她試著抽回被慕臻握在手裏的那隻手,慕臻不但沒有鬆開,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低頭注視著她,“去哪裏?”

蘇子衿眼神平靜底迎上慕臻略微緊張的目光的注視,“慕臻,你發燒了。我要去給你拿溫度計,量下你的體溫。”

慕臻一怔。

他發燒了?

慕臻往自己的額頭上探了探,果然,他額頭的溫度是有點高。

“躺好,我去拿體溫計,很快就回來。”

蘇子衿雙手按在慕臻的肩膀上,讓他在床上躺好。

她下了床,打算去找找看,這棟房子裏哪裏有醫藥箱。

蘇子衿站起身,手腕再次被握住。

慕臻的掌心跟他額頭上的溫度一樣,燙得驚人。

“醫藥箱在一樓客廳,茶幾的抽屜裏。算了,還是我跟你一起過去。”

慕臻說著,就要坐起身。

“慕臻,我不是孩子。”

蘇子衿垂下眼瞼。

兩人在一起以來,慕臻對她,從來就是無微不至。

如果沒有晚上那個夢境,或許,她不會覺得慕臻提出跟她一起下樓去拿醫藥箱這個行為本身有什麼不對勁。

但是,現在的蘇子衿能夠明顯地察覺到其中的細微差別。

過去慕臻或許對她確實是體貼入微,但不會像現在這樣,似乎將她完全當成一個孩子來照顧。

蘇子衿的語氣平靜,慕臻聽了,卻是莫名地一跳。

慕臻看向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底染上一絲困惑。

蘇子衿在心底歎了口氣。

她承認自己有些遷怒。

如果夢境當中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她不止一次變身,可是慕臻對此隻字未提。

那種自己在無意中變成了完全另外一個人,被最親近的瞞在鼓裏的感覺糟糕透了。

“躺好,我很快就會回來。”

對上慕臻的目光,蘇子衿到底是心軟了。

蘇子衿放軟了語氣,她重新將生病中的他給按回在了床上。

慕臻注視著蘇子衿離去的背影,眼底浮現一抹深思。

是他多心了麼?

總覺得方才小玫瑰那句話,好像是意有所指……

……

過了許久,慕臻都不見蘇子衿回來。

該不會是,又變身了吧?

蘇子衿最近變身得有點頻繁,慕臻久等她未至,難免往那方麵想去。

比如變身後的小玫瑰忽然再次玩起了失蹤。

就在慕臻打算出去把人給找回來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蘇子衿手裏拎著一個醫藥箱,走了進了進來。

蘇子衿伸手,將房間的燈給全部打開。

慕臻的眼睛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微微用手擋了擋。

等到慕臻終於適應房間裏的光亮,蘇子衿已經在床邊坐了下來,將水銀溫度計的水銀甩至地0刻度以下,掀開被子,扯開他的衣領,將溫度計塞在他的腋下。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動作不可謂不嫻熟。

慕臻冷不防被水銀溫度給冰了一下,胳膊差點沒把腋下的溫度計給夾碎。

五分鍾後,蘇子衿從慕臻的腋下取出溫度計。

放在燈光下,細看,低下頭,看了躺在床上的慕臻一眼,“39。4。”

39。4,高燒。

慕臻點了點頭,沒放心上。

誰還能沒個感冒發燒的?

等到天亮的時候跟著士兵們一起沿著沙灘跑個幾圈,出出汗,估計就能退燒了。

“媳婦兒,你……你這是在幹嘛?”

慕臻一個出神的功夫,冷不伶仃看見蘇子衿戴著口罩,手裏還撕開了一個全新的注射器,眼皮直跳。

慕臻這會兒算是知道為什麼小玫瑰離開了那麼久才回來了,這注射器跟醫用手套,一般常備的醫藥箱裏怎麼可能會準備著?

十有八九,小玫瑰是去了醫務室,拿的這些東西。

慕臻不喜歡去醫院,自然對打針也敬謝不敏。

也就是現在手中握有針筒的人是蘇子衿,但凡換成是別的醫生,慕臻肯定早就把人給“請”出去了。

蘇子衿手裏開了幾瓶藥劑,在給注射器裏的空氣給排空,聽見慕臻的問話,她低頭,一雙清冷的眸子認真地看著慕臻道,“如果害怕的話,等會兒就把閉上眼睛。現在,先把褲子給脫了。”

慕臻的假期隻請到了明天。

蘇子衿深知,以慕臻的性格,除非身受重傷,否則明天起床號一響起,他肯定會準時出操。

她已經因為他,耽誤了那麼多天的訓練工作,蘇子衿自然開不了口,讓他再請上一天的假,尤其是,慕臻這次發燒,與她脫不了幹係。

她隻能,想辦法盡快地令他的燒退下來,那樣明天在工作時,至少身體會好受一些。

……

打屁股針,自然是要脫屁股的。

慕臻:“……”

如果媳婦兒平時在床上,也這麼主動,那該多好?

抱著媳婦兒什麼時候在床上能主動要求我脫褲子,到媳婦兒主動脫我褲子這種類似的美好的願景,慕臻磨磨蹭蹭地轉過了身。

蘇醫生的注射水平確實過硬。

慕臻才把身上的運動褲往下拉了拉,蘇子衿就用酒精棉,在他的臀部擦了擦,一針紮了進去,拔出,止血棉止血,給他拉上褲子。

慕臻全程幾乎沒怎麼感覺到疼。

退燒針的藥效很快就起了作用,慕臻的眼皮越來越沉。

蘇子衿摘下醫用手套跟口罩,扔進垃圾桶裏,轉過頭,就看見慕臻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

注射退燒針後,不但容易讓人昏睡,也有助於高燒患者在睡眠中排汗。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慕臻就開始排汗,汗水將他的頭發給打濕。

蘇子衿去洗手間,擰了一把毛巾,替慕臻把身體全部都擦了一遍,又重新給他換上幹爽的短袖跟運動短褲。

做完這些事,蘇子衿拿過床邊慕臻的手機,看了看時間,4點56分,還能稍微再眯半個小時左右。

不知不覺,蘇子衿趴在床邊,睡著了過去。

……

五點半,嘹亮的起床號伴隨著海鷗的鳴叫聲,響遍浮舟島的每個角落。

慕臻跟蘇子衿都是淺眠的人。

幾乎在起床號響起時,兩人就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蘇子衿一時間,忘了自己是趴在床邊,抬頭時,身體猛地晃了晃。

慕臻一睜開眼,就看見蘇子衿的身體在往後倒,他迅速地坐起身,及時地攬住她的腰身,扶住了她。

蘇子衿靠在慕臻的胸膛上,不由地一陣心悸。

如果換成以往,別說是現在已然安然無恙,就算是真摔在地上了,她也不會任何的後怕。

然而,現在不同。

她的肚子裏,多了一個小生命。

慕臻也是一陣後怕。

方才要不是他動作及時,小玫瑰要是真摔了,後果不堪設想。

抱著自己的手臂在微微發顫,蘇子衿伸手,繞到慕臻的後背,在他的後背拍了拍,“慕臻,我沒事。”

慕臻緊緊地回抱住蘇子衿。

兩個人擁抱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蘇子衿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真的沒事。寶寶也很好。”

蘇子衿握住慕臻的手,引他撫摸她的肚子。

其實,現在胎兒還小,連胎動都還沒有,隔著肚皮,是什麼也感覺不到的。

蘇子衿之所以這麼說,也隻是為了安慕臻的心罷了。

慕臻的手覆在蘇子衿的小腹上,果然,那種後怕的感覺,稍微褪去了一些。

蘇子衿摸了摸慕臻的額頭,還是有點燙,但是比起昨晚來,已經好了很多。

慕臻握住蘇子衿覆在他額頭上的那隻手,拿下來,與他的十指相扣,低頭看著她,“你昨天晚上後來一直沒睡?”

“睡了。”

慕臻哼了哼,微微挑高一邊眉,“趴在床邊睡的?”

蘇子衿垂下眼瞼,“……退燒針過後,身體會發汗。如果不保持及時擦去身上的汗,換上幹爽的衣服,很容易再燒起來。我放心不下,總歸是要親眼盯著才放心。”

慕臻的心,一下子柔軟得一塌糊塗。

蘇子衿的下巴被挑起,慕臻微燙的唇貼了上來。

他的舌尖頂開她的檀口,霸道地鑽了進來,舌尖掃蕩著她的口腔,呼吸間,都是他因為發燒而灼熱的氣息。

……

早上的出操,慕臻跟蘇子衿兩人毫無懸念地雙雙遲到了。

兩個人要是一起遲到,未免太過讓人浮想聯翩。

蘇子衿刻意等慕臻出去十五分鍾之後,她才出門。

軍營裏現在誰不知道他們在一起?

就算他們一前一後,並非同時遲到,大家的猜測也隻會是隻多不少。

對於蘇醫生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慕臻沒有異議地予以了配合。

不管怎麼樣,媳婦兒開心就好。

慕臻到達在訓練場地時,士兵們已經迎著朝陽沿著沙灘,舉著橡皮艇在跑步。

沙灘上,支著一個建議的醫用帳篷。

密集、嚴苛的訓練當中,分分鍾都有人員有可能會倒下來。

這也使得醫務人員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這幫士兵。

經過半個多月時間的適應,醫療隊的女生們已經從最初的五點半的起床號響起,花上半個多小時甚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洗漱,化妝,到現在每個人基本上就是,簡單地用清水洗一下臉,塗一下麵霜,防曬霜,效率極快地就出了宿舍的門。

早上士兵們出操時,是周曉峰他們相對比較輕鬆的時刻。

因為出操時跑步的任務不會太重,等到正式開始訓練,尤其是涉及沙灘翻滾,在海中劃橡皮艇,水中射擊,那樣高強度、高難度的訓練,士兵們很容易出狀況,身為醫務人員,他們往往需要眼也不眨地盯著,因此,對於現在幾個女護士呢過舉著手機自拍或者是拍日出,還喊隊裏兩個男生幫她們拍照出這種行為,周曉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通常,隻要不影響工作,周曉峰不會對姑娘們管教太過嚴格。

自從到了浮舟島之後,由於海中訓練經常容易出狀況,他們的任務繁重了許多。

軍中的條件已經夠辛苦,隊員們苦中作樂,也有助於他們派遣工作上的壓力。

“哎,那個是不是慕隊啊?”

程瑤舉著手機在自拍,忽然手機屏幕裏,出現一抹慵懶的身影。

“慕隊?在哪裏,在哪裏?我看看?”

“慕隊回來了?那是不是說明,蘇醫生也回來了啊?”

醫療隊的成員們並不知道慕臻跟蘇子衿已經回來的事情,一聽見程瑤說看見了慕臻,程瑤連說一句,慕隊應該就在我們身後的機會都沒有,袁文文、夏初晨她們幾個就一起圍了過來,一個勁地盯著她的手機看。

“慕隊呢?在哪兒啊?我怎麼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啊。”

“瑤瑤,你說看見慕隊了,你拍到了嗎?”

“嗯……”

程瑤尚未來得及回答,身後響起慕臻低沉、慵懶的嗓音,“早安,各位。”

夏初晨、程瑤她們齊齊地轉過頭,就看見慕臻長身玉立地站在她們的身後。

慕臻的身後,漸漸升上海平麵的太陽,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使得他本就出塵俊朗的臉龐,更是出眾,宛若神祗降臨人間,俊美不可方物。

饒是現在已經對慕臻沒有任何遐想的醫療隊的女生們,麵對這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顏,心跳還是驟然漏跳了一拍,無關乎心動,純粹是身為顏狗在見到帥哥後的本能反應。

“慕隊,真的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慕隊你回來啦?蘇醫生呢?怎麼沒看見蘇醫生?“

”慕隊,你回來了?蘇醫生呢,她還好嗎?“

林玲跟孫妙然兩人在拍風景,聽見這邊的動靜,也走了過來。

”昨天傍晚。蘇醫生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嗯,她很好,我替青青謝謝大家的關心。“

對於大家的問題,慕臻全部都一一地耐心底答了。

”蘇醫生也回來了嗎?蘇醫生人呢?怎麼沒看見她?“

孫妙然眼睛晶亮地看向慕臻的身後,沒有見到蘇子衿人,語氣難掩失望地問道。

孫妙然現在已經徹底對慕臻沒有任何的想法了,現在的她麵對慕臻,心情已然相當平靜,甚至自從在青州山腳的軍營,跟蘇子衿兩人隔離照顧了莎樂美三天三夜,孫妙然現在對蘇子衿有一種革命情誼,在見識過蘇子衿的醫術之後,更是對她有一種近乎偶像式的崇拜。

為什麼蘇醫生沒跟他一起過來?

還不是因為蘇醫生臉皮太薄,怕人進行不好的聯想,為了避嫌,所以刻意晚他十幾分鍾出門?

真正的理由肯定是不能說的,否則話要是傳到小玫瑰的耳裏,回頭遭罪得人還是她,於是慕臻轉移了話題,”你們看見秦隊跟王隊他們了嗎?“

沙灘上視線一目了然,按說,士兵們跑圈,就算秦隊未必會在,具有超強責任心的王磊是肯定會在的,這會兒一個沒見著,慕臻不由地困惑地問道。

”秦隊跟王隊在軍醫營帳裏,我出來前,看見他們進去找周隊了。“

回答的人是林玲。

她之前就是看秦隊和王隊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周隊談,所以才拉了妙然出來了。

”噢,好,我知道了。謝謝。“

慕臻跟林玲道了聲謝,往軍營營帳所在的方向走去。

……

秦良這兩天比較頭疼。

西南軍區是陸軍作戰部隊,水中作業本來就是短板。

可外出執行任務,恐怖分子跟匪徒可不會因為你是陸軍出身,就不會在海上犯事,或者是利用水陸逃跑。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乃至優異的特種作戰士兵,即便不精通於水中作業,至少基礎技能必須掌握。

大部隊是三天前進的島。

進島的第一天,秦良就讓大家在下午二、三點,太陽最曬的時候,下水遊了個五千米。

海中五千米跟在泳池或者是河裏遊個五千米,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隊伍當中,有本來水性就比較好的隊員,但是在海中遊個五千米,成績也不太理想。

至於那些從來沒有下過水的旱鴨子,在被踹下水之後,成績更是慘目忍睹。

尤其是一名叫魏以擎的士兵,其他諸如打靶、格鬥、長跑、跳傘之類的成績都在優秀以上,唯有不敢下海遊泳這一情況特別嚴重。

魏以擎主動去找了賀連翹做了幾次心理谘詢,效果還是不大明顯。

秦良帶著王磊找到周曉峰,就是想要知道,以魏以擎現在的身體狀況,是否能夠再次進行水中作業的訓練。

周曉峰讓其他護士去把魏以擎還有幾個在沙灘翻滾、水中射擊當中出現過休克的士兵名單交給秦良跟王磊,上麵詳細地記錄了每一位隊員休克時的症狀,以及現在的身體狀況評估。

魏以擎也是在之前的訓練當中休克的成員之一,而且他的情況遠比其他成員要嚴重得多,當時直接出現了心跳驟停的情況,周曉峰搶救了十多分鍾,才把人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過猶不及。

賀連翹給出的建議是,這兩天魏以擎的水中訓練就先緩一緩,給他一個適應的過程。

一個人得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是有限的,前天的水中訓練已經令魏以擎產生了嚴重的生理不適,且這種生理性的不適是由心理導致,在心理疏導無果的情況下,隻能暫緩魏以擎的水中訓練。

但是這是特種新兵選拔,給了魏以擎兩天的時間已經是格外破例。

下周就要進行登島泅渡,魏以擎到現在隻下過一次水。

這種情況肯定不行。

”我給魏軍官的身體做過全麵的檢查。魏軍官的身體狀況很好,甚至幾天前出現的心髒驟停的情況也沒有對他的身體產生任何的影響。我個人認為,單從身體素質上去看魏軍官能夠經得起高強度的訓練,但是,想必秦隊跟王隊也清楚,魏軍官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當時在下海後,之所以出現抽搐、休克等問題,跟他的心裏原因有關。要不,您二位再去谘詢一下賀醫生?這心理學上的事情,我也不大懂啊。”

人命關天,縱然魏曉峰的身體檢查各方麵都沒有問題,可他那心理評估那一欄分明畫了個叉。

秦良的眉毛都快皺成一團了。

他早就問過連翹了,怎麼沒問過?

連翹的說法跟周醫生一模一樣,都認為目前階段,魏以擎不不適合再繼續水中訓練。

可他們這裏是軍營,隻要是從他手中走出去的兵,有一天,都是要走向殘酷的任務甚至是戰爭中去的,畏水,這一情況在特殊執行任務過程當中,簡直是致命的。

“小魏這孩子,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如果就單單因為一個遊泳成績不理想就被刷下來,實在太可惜了。”

秦良深深地歎了口氣。

“任何一個特種作戰部隊都不會收一個無法下水的士兵。魏以擎無法克服對水的恐懼,他便不可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特種作戰士兵,更勿論一名出色的特種作戰士兵,勿論他其他方麵多麼優秀。”

王磊一板一眼地道。

秦良手裏還捏著魏以擎的履曆,一隻手捂著胸口。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還是,心痛啊!

小魏其他方麵的考核成績多麼優秀啊?

就這麼被拒之在西南特種作戰部隊的門外,可惜,是在太可惜了。

相比一臉痛惜的秦良,王磊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們每一個進入西南軍區特種作戰部隊的人都是這麼進年來的。

他們當中哪個人不是在咬牙克服他們自身的弱點後,才站在現在的位置?

千錘百煉,方能成鋼。

一個連自己的缺點跟恐懼都無法克服的戰士,最後如何成為帝國最銳利的軍刀?

房間裏三個人討論得專注,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矯捷如鬼魅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靠近。

當王磊警覺地察覺身後有人時,他一個反手擒拿,迅速地朝對方的手腕抓去。

誰知對方的身體就如同狡猾的滑蛇,手腕以不可思議的刁鑽角度從他的掙脫,反而將他兩手扣住,反剪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