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來轉過頭跟慕臻兩人在說話,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西蒙。埃裏克的手上悄然長出的利爪。
湛綠、冰冷的眸子猶如毒蛇,盯著慕臻的脖頸。
在慕臻從樹後走出來的那一刻,西蒙。埃裏克就認出了他。
數月前,西蒙。埃裏克聽從貝拉夫人的吩咐,前去帶走因為身受槍傷而在崇光醫院接受治療的莫如芸。
當時,蘇子衿想要弄清楚自己跟莫如芸的關係,因此就假扮了西蒙的一名下屬凱瑟琳。
蘇子衿假扮的凱瑟琳天衣無縫,一直到慕臻假扮警察,跟傅哲開車前來接應,製造混亂打算將蘇子衿帶走,西蒙。埃裏克才發現自己的下屬被掉了包,當即追了出去。
西蒙。埃裏克追到了慕臻,並且傷了慕臻,隻是最後還是被慕臻給逃脫了。
西蒙。埃裏克並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西南狼特種作戰隊對隊長慕臻,他隻是僅憑慕臻跟徐東來講話隨意的態度中,就能夠判斷出,慕臻的身份並不簡單。
西蒙。埃裏克本來想要挾持慕臻,但是他跟慕臻交過手。
如果挾持這個男人,變數太大,對方很有可能會反過來,掣肘住自己。
西蒙。埃裏克將目光落在了徐東來的身上——
這個男人要弱上許多!
變異人的五感較之常人要敏銳許多,同樣,僅憑觀察,西蒙。埃裏克就得出了徐東來的身手不如慕臻這一事實。
他們的手裏又抑製劑,如果被帶回去,逃脫的可能性極低,極低。
西蒙。埃裏克不必猜想,也知道,倘若被這些人抓走,會落入怎樣的境地!
西蒙。埃裏克湛綠的眸子閃過冰冷的幽光。
從來都隻有將其他人當成實驗體的他,一點也不想被人當成是實驗體,研究他的身體構造!
以尋常人絕對意想不到的速度,整個身體如同一張弓,化成一道殘影,猛地襲向徐東來。
距離太近。
等到慕臻意識到危險,埃裏克的利爪已經按在了徐東來的肩膀上。
埃裏克的速度太快,徐東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挾持,隻聽見“砰——”地一聲,他便被濺了一臉的血。
徐東來有點懵。
他呆呆地伸手去抹臉上的液體,在一片鮮紅當中,又聽見“嘭”地重物倒地的聲音,才知道剛才差一點,他就成為差點成為被挾持對象。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西南狼隊員們以及軍情九處的人全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手中持槍的蘇子衿的身上,隻覺得蘇子衿周遭都在燃燒著熊熊的烈火,猶如戰神附體,太他媽帥了!酷斃了都!
同時,他們的眼底均浮現一層困惑,他們都沒有看到這個西蒙。埃裏克是怎麼出手的,蘇醫生又是怎麼能做到每次都百發百中的?
慕臻蹲身,伸手探向西蒙。埃裏克的鼻息,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
徐東來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躲過一劫,他想不明白,怎麼剛剛老大明明跟他站在一塊兒的,老大就沒事,他怎麼就差點沒偷襲了?
“靠!老大,剛剛,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這家夥是想要偷襲我?你也在我邊上啊,他怎麼不偷襲你啊?”
慕臻微微一笑,“當然是因為……你比較弱雞。”
殺了東子,對西蒙。埃裏克沒有半點好處,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想要通過挾持東子,迫使他們放他走。
柿子都挑軟得捏,何況是人質,當然是武力值越低越好。
徐東來:“……”
老大,我認真的告訴你,你再這樣毒舌下去,我會跟你絕交的!
……
相比中了槍傷,還想要放手一搏,做最後反擊,以重獲自由的西蒙。埃裏克,宋聞均的表現要安分許多。
實力最強勁的西蒙。埃裏克已死,眾人自然而然地就將注意力,放在了的宋聞均身上。
從陸晏清、關冷他們率隊將後院包圍,宋聞均就沒有試圖反抗過。
甚至,他的懷裏還抱著屍體,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為什麼眾人會判斷宋聞均的懷裏抱著的人已經死亡,而不是深受重傷,是因為宋聞均出來後始終不曾呼救過。
對方身受重傷,宋聞均卻沒有要求他的人為其救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已經沒有生命體征。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眾人對宋聞均的認知,對方絕對不會是坐以待斃,束手就擒的人。
因為薛照身上穿的是宋聞均手下那一幫人一樣的衣服,因此,即便在宋聞均從火光中走出,大家就已經注意到了被他橫抱著的人,也根本沒有人去注意對方長得是圓是扁,是生死是。
宋聞均的人是生是死,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直到宋聞均一直抱著人不放,眾人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對方的身上,不由地猜測,宋聞均懷裏抱著的這具遺體跟宋聞均到底是什麼關係,死後竟然能夠令宋聞均如此“不離不棄”。
薛照的臉部分都被煙火給熏黑,臉上又都是暗紅色的血跡,五官難以辨認,慕臻是第一個認出薛照遺體的人。
憑的是薛照垂放下來的雙手。
薛照的長得修長、秀氣,全西南軍再找不出第二個來,如果不是他的虎口處有厚繭,誰也不會想到,有著這一雙漂亮、修長的手的主人會是一個常年拿槍的狙擊手,人會以為,這是一雙藝術家的手,一雙彈鋼琴,或者是拉小提琴的手,總之,不會有人將他和一名優秀的狙擊手聯想在一起。
薛照剛進部隊時,因為過於漂亮的外表,被個別戰友欺負過。
後來,他憑借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苦練射擊技術,一步步地脫穎而出,走進了象征了帝國匕首的西南狼特種作戰部隊。
在這裏,再沒有因為他過於漂亮的外表而小瞧了他,也不會有人因為他漂亮的外表開一些下流的玩笑。
除了射擊,薛照最喜歡的就是吹口琴。
薛照最喜歡,跑到基地的屋頂上吹口琴,漂亮的、悠揚的口琴聲,就會被風吹送,傳到訓練了一天的隊員們的耳裏。
那個時候,隻要有人抬起頭,就會看見坐在屋頂上吹口琴的薛照。
薛照吹口琴時,神情總是很滿足,他的眼裏會泛著光亮,唇角也會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冷峻、漂亮的麵容會就會柔化,如同春日杏花樹梢消融的春雪,漂亮、幹淨得不像話。
他吹口琴時,那雙常年拿槍的手,就會真正地變成一雙藝術家的手。
修長秀氣,骨節分明。
薛照的家裏條件並不是很好,音樂是燒錢的東西。
家裏無力承擔他的音樂夢想,他們甚至連個男孩都養不起。
哪怕他在音樂上極賦有天分,最後,也被命運推著,走上一條與音樂截然相反的路。
家庭條件的受限,他沒辦法接受太多音樂的指導,但是他會吹的曲子有很多。
往往隻要聽過一遍,他就能夠將曲子磕磕碰碰地給吹出來,第二次,第三次,漸入佳境,到了第四次已經是極其嫻熟。
慕臻目光狠狠地盯著盯著薛照那雙垂下來的手,腦海裏全是這個沉默寡言的漂亮的小家夥第一次進來隊裏報道時,眼底戒備又緊張的模樣。
……
薛照在原來的連隊確實射擊成績很優秀,但是到了西南狼,他的成績隻能說是一般偏上。
薛照太敏感,不太合群,在群體作訓中,他總是孤孤單單落單的那一個。
慕臻曾經找薛照談過話,問他是否真的想清楚了要留在西南狼。
因為在西南狼,你必須要對你的戰友全心全意的信任,否則到了戰場上,不僅會害自己丟了性命,更嚴重,可能會連累集體隊員送命。
當年,薛照不過袁小源那樣的年紀。
十八歲的生日也才剛過不久。
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孩子,他的前路早已被斬斷,在父母強行將他送進部隊,並且斷絕跟他的關係時,他便再沒有其他路可走。
進西南狼,成為最優秀的特種士兵,再不讓任何人欺負他,是他進部隊後的人生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