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請大家幫我瞞住他(1 / 3)

“小嬸?”

季墨白的手中還握著剛剛從地上撿起的注射器,臉上浮現困惑以及不解的神色,仿佛根本不認識慕臻口中的所謂的他的小嬸。

他的眉宇染上不耐的神色,揪住季墨白的衣領越發地用力,“我媳婦兒!我是你小叔,我媳婦兒不是小嬸還能是誰?!我再問你一遍,我媳婦兒人呢?!她人呢?!”

季墨白看向慕臻的眼神從困惑漸漸地趨於古怪。

慕臻並沒有注意到季墨白的反常。

醒來沒有見到蘇子衿這件事,已經足夠使他抓狂。

他人回來了,小白也在,這說明什麼?

是不是說明最終她還是被調查局的人給帶走了?!

最終,在慕臻耐性快要告罄的時候,季墨白語氣平靜地反問,“小叔你從未娶過妻,我哪來的小嬸?”

慕臻先是一怔,然後勃然大怒,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跳曜著兩簇憤怒的焰火,“你小子他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會沒有娶過妻子?我的妻子叫蘇子衿,小名青青。青青的肚子裏還懷著我的孩子,我們名字都給它取好了,叫小柒寶,這些還是你們告訴我的!現在你告訴我,我從未娶過妻?我沒工夫問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小嬸呢?!你們是不是最後還是讓她跟調查局的人走了!”

麵對慕臻的怒火,季墨白臉上的表情由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給出了跟方才一致的答案。

慕臻從未娶過妻,他沒有什麼小嬸,更不是一個叫蘇子衿的女人。

季墨白的神情太過平靜,也太過無懈可擊,慕臻提及“蘇子衿”時,季墨白一點反應也沒有,仿佛他真的不曾聽說過這個人。

如果現在的慕臻擁有他往後十多年的記憶,他會知道,未滿是滿歲的季墨白就在國外修過法醫學,還兼修了犯罪心理學、犯罪行為學以及刑偵,是法醫學跟刑偵學的雙料天才博士。現在的季墨白除了從事他本職的法醫工作,還是特殊調查局特請的刑偵專家,這樣的季墨白,曾經連最先進的測謊儀都完美地騙過。

法醫屆跟刑偵屆流傳著這樣的說法,如果季法醫想要騙過一個人,那麼那個人除了上當,不會再有別的另外一種可能。更不要企圖在季法醫的麵前撒謊,因為對方會觀察你的各種行為動作,乃至微表情,將你解析得令你最近一次打飛機是在什麼時候都給扒出來。所以,他如果問你什麼,你就要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然季法醫分分鍾教你做人。

當然,傳言難免會有誇大的成分,至少,從小到大季墨白從未成功騙過他的小叔慕臻。

但是,季墨白很清楚,這一次,他必然是騙過了他的小叔,因為他已經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一絲微弱的慌亂以及自我動搖的神色。

“十六歲”的慕臻不知道是不知道季墨白從事的相關職業的,按照慕臻的記憶,現在的季墨白已經被他的父親接出晴園,他們已經有兩三年的時間沒有見麵,記憶中那個性格有些膽小,又有些愛哭的小男孩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對方的身量已經變得挺拔、修長,與記憶當中判若兩人,先入為主,加上兩人對彼此信息掌握上的不對等,麵對神色平靜的季墨白,慕臻如同季墨白所觀察到的那樣,終於對自己的所堅信的記憶產生了動搖。

慕臻的臉上出現慌亂以及茫然的神色。

他沒有結過婚?

小白不認識什麼蘇子衿?

難道說一切真的隻是他的做的一個離奇的夢境?

視線觸及季墨白手裏的注射劑,慕臻腦海裏靈光閃現。

他倏地扣住季墨白的手腕,一雙銳利的眸子逼近他,咬著牙道,“如果所謂的“黷武樓”大爆炸,變異人,還有所謂的媳婦兒全部都是我一個人臆造出來的,那你告訴我,我身上的傷呢?我身上的傷又是怎麼一回事?!不要告訴我是出了什麼狗屁車禍!”

“爆炸中受傷。”

……

“爆炸中受傷”這個答案與慕臻記憶裏他受傷的原因想通,然而在季墨白的口中,慕臻聽見了與他之前記憶裏既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地方。

他記憶裏的“黷武樓”爆炸是真的,他的身體也的的確確是在那場大爆炸當中受傷,變異人爆發也是真的,現在帝國大肆絞殺變異人也是真的。

他因為受陸吾之邀去調查局幫忙審訊高階變異人宋聞均以及西蒙。埃裏克,在審訊宋聞均的那一天,他無意間發現了“黷武樓”出現了不明無人機。在無法確定無人機的屬性的情況下,他隻能一邊警示當時也在場的陸吾率先帶人撤離,自己卻留了下來,擊落了那架無人機。

最後那家無人機被證實是自毀型的無人機,因為就在他集中無人機的那一瞬間,無人機就爆炸了。

他幸運地躲進了附近的人工池,因而躲過劇烈的爆炸,隻是頭部也因為在爆炸當中遭受重擊,記憶出現了問題。

這些,都與慕臻之前所掌握信息幾乎一致。

不同的是,在季墨白的敘述裏,那架不明無人機,是他自己發現的。

之後,他被送進帝國醫院醫治,病情人穩定後,他就被家裏人接回來,回家保守治療。

沒有陸吾跟周進兩人的聯合相逼,沒有媳婦兒為了他出手教訓了周進,從頭到尾,季墨白的敘述裏都沒有蘇子衿這個人!

如果說,季墨白告訴他的,與他記憶裏受傷的原因截然相反,慕臻或許會更容易接受他記憶裏所發生的一切真的隻是他自己的南柯一夢。

偏偏,季墨白所說的跟他記憶當中,既有重疊的部分,也有完全相悖的部分,比如他在大爆炸當中受傷昏迷是真的,但是他不是昏迷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就醒了,而是昏迷了一個多月,昏迷的時間要比他印象當中的要長。

至於出院原因也是一樣的,也是後來情況穩定,家裏人就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當然,關於“蘇子衿”這個人,在季墨白得敘述裏是完完全全沒有的。

真真假假,是夢是醒?

慕臻的大腦徹底地陷入混亂,他不由地質疑自己記憶的完整性以及可靠性。

按照季墨白的說法,慕臻應該是大腦當中主管記憶神經的海馬體受損,導致他的記憶出現一些混亂。

至於為什麼他會記得一個叫“蘇子衿”的女人,而且記憶當中對方還懷了自己的孩子,季墨白的解釋是,可能“蘇子衿”是他記憶深處愛慕過的某個女人,因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他的大腦欺騙了他,編造了一個美麗的夢境,比如他已經跟對方結婚,對方還懷上他的孩子。這是大腦的自我欺騙,也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智,是為了讓他在身體遭受折磨的情況下,精神便開始自我修複,為自己編造了這麼一個甜美的夢境。

甜美?!

見鬼的甜美!

如果大腦真的要給他編造一個甜美的夢境,難道不應該直接做夢夢見洞房花燭夜之類的麼?或者夢見他們已經是一家三口。她懷著孕,還是個變異人,最後還很有可能是被調查局的人給帶走了,這種算是什麼狗屁甜美夢境?!

對於慕臻的質疑,季墨白也隻是淡淡地表示,夢境從來都不由人的意識所操控,夢境如果不是夠荒誕,夠無稽,又怎麼會被稱之為做夢?

慕臻還是不信!

慕臻咬了咬牙,“我不信!手機呢?你把我的手機給我找過來!”

麵對慕臻要求看手機的要求,季墨白的臉上也不見任何絲毫的慌亂,他僅僅是淡淡地提醒,“小叔,該到時間打針,吃藥了。”

慕臻一聽見“打針吃藥”這四個字就本能地抵觸,何況,他現在隻想要找到他的手機,打什麼針,吃什麼藥?

“我不……”

季墨白像是完全看出了慕臻心中所想,在慕臻拒絕的話沒說完,他就語氣平靜地開口道,“去床上,打過針,我把你的手機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