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偷 兒
偷兒睜開眼睛,扭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6點整。已經連續多天了,無論偷兒睡得多早或多晚,她總是在這個時間醒來。
今天是周六,偷兒可以懶在床上不起來,於是她就這麼做了,仰躺著,望著天花板。天花板立刻成了屏幕,俊朗的笑臉出現在了上麵,他調皮地朝她做鬼臉,撅起嘴做親吻她的姿態。偷兒在這邊也撅起嘴做接吻狀,雙臂也自然地張開了,想擁抱。這動作,碰到了她身邊熟睡的丈夫,驚醒了他。丈夫不滿地瞪了偷兒一眼說:“一大早晨的,你張牙舞爪的幹啥?攪和人睡不成覺!”
偷兒回過神兒來,迷茫地看著丈夫。
丈夫繼續說:“看什麼啊?不認識啊?這一段時間你就像丟了魂兒似的,拿東忘西的。更年期吧?!”
這話俊朗的妻子也對俊朗說過的,俊朗那天告訴過偷兒,末了,俊朗說:“寶貝兒啊,你真是小偷兒,你把我的心、我的一切都偷去了,偷得幹幹淨淨啊,你就是我的小偷兒啊。以後我就叫你偷兒了。”
偷兒在南方,很南的地方,這裏冬天的花草也燦爛輝煌。俊朗在北方,很北的地方,即使是夏天,女人也隻能在中午才能穿一會兒裙裝。但地理位置的遙遠,絲毫不影響他們的愛情在時空中穿梭,反而更加的激蕩。
偷兒和俊朗沒有見過麵,倆人的相識很有戲劇性,就是在一本雜誌上發了各自的文章,由於論說同一個話題,觀點相近,想繼續探討,偷兒就按著作者地址給俊朗寫了封信,俊朗立即回音,兩人就這樣相識了。後來通過電子郵箱彼此交換照片,才看到對方的真實麵貌。
枕邊的手機又開始抖動起來,不用看,偷兒就知道,是俊朗的愛情又在早晨醒來了。俊朗已經成了習慣,臨睡前一個短信,醒來又是一個短信,他們無數次地對對方說愛和想,除了這兩個字已沒有任何的詞彙,雙方也就緊攥著這兩個字,享受著愛情。
他們曾無數次地反複追問自己,甚至一起研討:“我們倆人是不是不正經?這個年齡了,並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了,這麼理性了,怎麼還會產生愛情?一定是我們有問題了,瘋了,神經病了,甚至是不道德了。放棄了,算了吧。”
猛烈地抨擊之後,俊朗憂傷地說:“雖然我有家,可我還是愛你!”
偷兒聽了這話,血液迅速地沸騰起來,立即拋棄了道德和神經病,又堅貞地愛起來。
一天上午10點多鍾,俊朗打來電話,沮喪地說:“偷兒,我今天在會上出醜了,我主持處裏的例會,開場白竟說:‘偷兒,我想你。你在幹什麼?’我把說話,當做是給你打電話了。我的下屬聽我這麼說都愣在那裏了,我才反應過來,語無倫次地解釋,說我是給孩子打電話,習慣了。下屬們笑了笑,狐疑地原諒我了。其實是我的權力讓他們閉嘴了。偷兒,我想你受不了了,要崩潰了。我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