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霍的出來準沒有什麼好事吧。
也不知道是誰要遭殃。
西寧侯世子沒有這個閑心,天下每天都有許多事發生,皇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霍三爺的行徑不管。
從茶鋪出來,兩人分道揚鑣,林成要回燈籠胡同,避不開要走這條道。
前麵圍了一大群人, 民眾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騎在馬上的朱紅色身影在陽光下猶如一團燃燒的火,醒目奪目又讓人不忍直視。
霍三爺麵無表情,抬了抬手,“動手。”
伴著他的一聲令下,兩個錦衣衛上前,抽出衣襟間的繡春刀,躍身而起飛到了屋梁上。
啪嗒一聲,大門上的匾額頓時跌落,掉落在地上激起一陣塵土。
門口發生了什麼動靜,還挺大的,蘇玥在後院晾曬藥材,都聽到了。
“出去看看。”她吩咐紅蕉。
哐哐當當的,不知道誰家在砸房子還是在拆家。這是一條老街,勝在地段好,臨近主街鬧中取靜,街上很多年久失修的房子,房子主人的後輩們不舍得舍棄會拆了重建。
紅蕉忙將手中的藥材放下,拂袖疾步而去。
她剛打開大門,門外一陣喧嘩,她萬萬沒想到,拆得是她們的房子。
她的第一反應。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她大喊道。
搞錯了?
門外圍著的人神情一僵,錦衣衛也會有搞錯的時候?即便搞錯了那也要弄假成真,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但這話大家都不敢說,看熱鬧嘛,最怕惹禍上身了, 靜靜地看不好嗎。
“拆。”馬背上的人說道。
他說的是拆字,竟然不願意搬家,那就讓錦衣衛的人幫你搬,搬到你滿意為止。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兩個錦衣衛上前。
紅蕉認識這身衣裳,發出一聲驚呼,拔腿往回跑。
“不好了不好了,錦衣衛的人來了。”她慌慌張張喊道,手指著外邊。
蘇玥遲疑一下,她的手停頓片刻,還是將藥材掛起晾在屋簷下,“我去看看。”
她說著走出來。
還未走到前院,已經有人闖進來,闖進來的人皆是飛魚服繡春刀,這些人是一群惡狗,到處砸東西,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一片狼藉。
蘇玥認識這些人,也認出後麵的男子。
霍三爺竟然親自來了。
什麼事能勞煩他親自動手。
蘇玥遠遠地看著他,腦海裏回憶起車夫複雜的眼神,“這房子?”
除此之外,還有黃公子讓她帶著逛宅子, 欲言又止,像是有難言之隱。
這兩日她在想,她住在這裏是不是讓黃公子為難。
現在她想明白了,確實太讓黃公子為難了。
不是房子有問題,而是住在了誰的隔壁,這麼大的事,黃公子怎麼不早說,黃公子這還真是好心辦壞事。
霍三爺騎在馬上,神情陰冷看著她走近。
能正視他的眼神的人不多,更何況是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好像在哪見過。
他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他自嘲地搖了搖頭。
隻是跟在他後麵的葉百戶,神情驚愕嘴張大得能塞下一個蛤蟆,如同大白天見了鬼一樣,很明顯想起了什麼。
從嶺南到京城,這個女孩還真是陰魂不散,也來京城了。
蘇玥一步步走近,她看著霍三爺,說道,“大人,這是為什麼?”
她問他為什麼?已經很少敢有人這樣質問他了。
霍三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想來你也知道。”
他說她知道。
蘇玥點點頭,“我猜到了。”
“大人是不想與人為鄰。”她的臉色恢複了往常的溫度。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霍三爺這是反其意而為之,管得還真寬,隔壁住著人礙他什麼事。不說他,就是皇親國戚還有一門窮鄰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