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鬥
黎香正在屋裏死命地搓著衣服,那勁道直象搓在男人滑膩的厚臉皮上。這個男人,死性不改,就是一惹禍遭災的貨!胖嬸還未剛剛罵完,他就又勾引騷女人了。一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事,黎香就氣的要命。回到屋裏又對著男人一頓痛打,直把男人逼得又躥出屋。
“黎香,黎香,快出來,二蛋要與你男人決鬥了!”院牆上張家嫂子又扯著嗓子喊。
黎香一聽,趕緊停下手中的活拉開門就跑出來,“張嫂子,你說啥?”
“了不得了,二蛋扛了杆刺野豬的長槍正滿村子追著你男人打呢!你快去穀場看看吧,這會子兩人怕是要打上了。”
黎香一聽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張嫂子,這是為啥?”
“還能為啥,還不是因為小桃紅那個騷狐狸,她一來,整村的男人都聞到了騷味。她本是二蛋包來摟在熱炕頭上過年的,不想小桃紅相中了你男人,再不願跟他了。這下二蛋可不就火了,他揚言非用槍挑了你男人不可!黎香你趕快過去,那二蛋就是一渾人,挑野豬都不帶眨下眼的,下手恁狠呢!你若去晚了,你男人準吃虧!”張嫂子好心警告著。
黎香早已如一陣風向穀場跑去。
穀場上圍了一圈子的人,呼喝聲不斷。黎香心急如焚,使勁推開眾人就擠了進去。
男人正和二蛋在穀場上做熱身。二蛋人高馬大的,生得虎背熊腰,一身蠻力能砸死一頭牛,他正繞著圈子耀武揚威地耍著帶有尖刺的長槍向男人示威恐嚇著。旁邊站著小桃紅,一身豔紅的衣裙象一朵開在籬笆牆上紅豔豔的花正招蜂引蝶著。一群男人的眼光都貪婪地投到她身上,她竟還在引以為傲!對周圍的男人拋著媚眼做著各種扭腰擺臀的風騷動作滿臉得意地嗤嗤笑。仿若眼前的兩個男人為她決鬥她就無上光榮似的。
而自己的男人,正低頭捏著一根手指粗的燒火棒子正反來複去掂量著,似乎不大稱手,男人臉上有絲不滿意。
黎香一看頓時對他又愛又恨!
二蛋趁男人不注意,突然扭動腰肢揮起長槍就猛地刺過去,黎香驚叫‘啊’的一聲就捂住了眼,身子抖的似篩糠。
沒有別的聲音傳來,就聽得周圍的人頓時一陣驚詫聲。黎香慢慢移開手,看到男人正對著她眥牙咧嘴地笑,那意氣風發的姿態,把黎香心中那丁點的怨恨一下子去的煙消雲散。她兩眼淚汪汪地帶著哀求神色望著男人,不停地對他搖著頭。
男人的眼裏清潤出挑隻望著她無畏地笑。
黎香沒看清方才那一槍男人是怎樣躲過的,她隻看到二蛋已收斂起了戲嬉輕視的神色,把手中的長槍舞的更是水泄不通。
黎香死死抓緊胸前的衣襟,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她決定,將來不管男人再犯多大的錯誤,她再不舍得打他一下。
二蛋又衝上來,黎香的呼吸一下子停滯了,待到男人又詭魅地躲開,黎香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心裏稍寬,她看得出自己的男人不是孬種,似乎有驚無險,二蛋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二人又鬥了幾個回合,黎香始終沒看清男人是怎樣做到的,她隻知道二蛋的喘氣聲粗重如牛,他的動作也越來越笨拙越來越緩慢。此時,圍觀的人群不免發出一陣陣整齊的‘啊啊’驚訝聲,似乎連小桃紅也收斂起了輕佻放浪的神色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的男人看不停。
這次,二蛋似乎氣急了,揮著槍就一聲罵過去,“你這個不知從哪個娘肚子蹦出來的混蛋,竟敢調戲我的女人。你再作孽,回頭我就睡你家黎香去。”
二蛋罵聲剛一出口,男人就變了臉,隻見他輕輕挑開二蛋的長槍揮手就在他屁股上猛抽一杆子,二蛋頓時摸著屁股疼的殺豬般嚎叫起來。
“你給我聽清楚了,你的女人我不稀罕,更不屑調戲她……你若敢打我黎香的主意,我今兒就讓你絕了男人的想頭。”說著,又是一杆子抽在二蛋的屁股上。二蛋頓時一下子跪倒在地,他捂著屁股頭一下子埋在了雪地裏,那樣子似是異常痛苦。
“我的命是黎香救的,今後她的一絲一毫都與我有關,我們隻想安穩地過日子,也不想惹大夥兒煩。我做錯事大家可以鄙視可以罵,但若是敢再欺負我女兒孩子一根毫毛,我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說著,男人一杆子就把腳下的雪抽得飛揚的老高,那氣勁一下子讓圍觀的人都不由往後閃了閃身子,臉上再沒有人敢輕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