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了上官驚鴻的眼眶,她又次落淚。
素兒在邊上安慰,“皇後,皇上他一定會沒事的……”
孫大夫將裝有胎兒的巨大木盆放在地上,木盆外放了更巨大的鐵盆。再將祁雲的手懸空垂在離木盆約八厘米之上,再命令夏至拉繩子,繩子兩端係在祁雲腳上,另一端越過房梁拉住,將祁雲倒吊了起來。
犀利的一刀,祁雲手腕上開了一道口子,無數黑色的鐵線蠱蟲似從破口聞到了摻了藥料的胎兒香味,立即一條一條激烈掙紮地從他身軀的四麵八方扭遊過來,一股腦兒全數從他手腕的傷口湧出,掉落在木盆中。
又是一刀,在他另一隻手上也劃了一個血口,同樣的效果。
有些蠱蟲甚至才‘遊’到了手臂,就迫不及待地破皮而出,直接掉進了木盆。
說是木盆,至少有普通臉盆的四個那麼大。
之所以把祁雲倒吊起來,就是為了助蠱蟲遊得更通暢。鐵線蠱多一點,夏至又被祁雲往上拉一點,免得蠱蟲出了身體又鑽回去。
丫鬟素兒見到這種場麵,早已嚇傻在了一邊,但她沒忘記,她要好好照顧上官驚鴻。
上官驚鴻心痛到無以複加。
祁雲就像一具屍體,沒有任何反應。
孫大夫說,祁雲不是死了,是他下了重度迷藥,十個時辰內是不會醒來。
過了大約五六個時辰,巨大的木盆都裝滿了讓人頭皮發麻的黑色線狀蠱蟲,有部份甚至爬到了木盆外的鐵盆裏。
祁雲身上總算恢複了白皙,萬幸隻有手壁上被蠱蟲鑽破,若是換成內髒或眼臉……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上官驚鴻顫抖地問,“蠱蟲清完了嗎?”
“如果匿藏了一兩條蠱蟲,又會繁衍起來,肉眼是看不出來的,隻有兩個月後發作才能知曉。”孫神醫拿出事先預留一小部份胎血,用刀在祁雲身上劃了幾處口子,再用絲布包著加了藥料的胎血引誘蠱蟲。果然,陸續又引出來了好幾條。
極耐心、極耐心地,如此反複三個時辰,再也引不出一條蠱蟲後,孫神醫才命令夏至讓祁雲平躺回石床上。
孫大夫馬上將準備好的一桶油倒入巨大木盆與鐵盆裏,點火燃燒。蠱蟲很快全部被燒死,“這些蠱蟲怕火、喜濕、怕幹。必需用火滅,否一旦鑽入人體,又會發展成鐵線蠱。”
“真是太恐怖了!”素兒拍著胸口。
“皇後娘娘輪到你了。”孫大夫說。
“嗯。”她伸出手,孫大夫這回讓夏至將她倒吊起來,在她手腕用根極細的小鐵管插入血脈,細管另一頭插入祁雲的血脈。
千年前,隻能用這麼落後的輸血方法,真的不是普通的痛苦,她卻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