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嘉走後,冷肆從洗手間出來。
先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眸光一移,落在程以嘉新帶來的花上。
嬌豔欲滴的紅玫瑰,就像火焰一般怒放著。
冷肆走過去,拿出一朵,抽了幾張紙將根莖包起來,然後輕輕地放在盛夏微蜷的手裏。
“你最喜歡玫瑰花了,還記得第一次送你玫瑰花的時候,你特別開心,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冷肆的眸光溫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說話間,伸手輕輕地撥開落在她眉眼間的劉海。
躺了兩個月,她的劉海也長了許多。
冷肆翻箱倒櫃找了把剪刀出來,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劉海剪短了一些。
隻是到底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難免有點笨手笨腳,一不小心將她左額邊的劉海剪掉了一大塊。
看著掉在地上的大塊劉海,男人眸底不禁閃過一絲懊惱。
這時,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冷肆回過神,拿過手機一看,是趙管家的來電。
暗眸閃了閃,拿起手機走向陽台去接聽。
“三少爺。”電話那頭傳來趙管家小心翼翼的聲音。
冷肆淡淡地出聲,看不出一絲的感情起伏,“有事?”
“老爺這幾天的身體又不大好了……您有空的話,能不能過來瞧瞧?”趙管家輕聲道。
冷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現在也是七十多的人了,身體本來就不好。自打前段時間得到二少爺已經身亡的消息後,整個人沉浸在自責中,身體就更是垮了。
……
病房內,諾諾畫好了十張媽媽的畫像,就整理好抱著,從小床上下去,蹬蹬蹬地跑向媽媽躺著的床。
“媽媽看——”諾諾向媽媽舉著自己的畫像,想讓她睜開眼睛看看。
但是媽媽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諾諾不禁失落地放下手,眼睛裏是滿滿的失落與傷心。
“媽媽,諾諾想媽媽了……”諾諾靠著媽媽的肩膀,將腦袋埋在她的枕頭上,悄悄地紅了眼眶。
……
冷肆正在外麵打電話,冷不防聽見裏麵傳來諾諾的一聲大哭。
鬧鬧像是被他帶動了情緒一般,也哭了起來。
冷肆一驚,顧不及跟趙管家解釋就掛了電話,跑回去。
“怎麼了?”
冷肆跑進去,就看到地麵上散落了好多張素描畫紙,在最上麵,還落了一朵火紅的玫瑰花。
他剛剛明明放在她的手上的,怎麼掉到地上了?
冷肆心髒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向那被諾諾緊緊抱著嚎啕大哭的小女人走去。
不敢懷有太大的希望,生怕希望越大,希望破滅的時候痛苦也就越大。
直到,對上那雙許久未見的澄澈雙眸。
盛夏半睜著眼睛,一隻手被諾諾緊緊抱著不肯放,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劉海,對男人扯了扯嘴角,“冷先生,你剪的劉海好醜啊……”
聲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但卻熟悉得讓人想掉眼淚。
男人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的小女人,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自眼角滑落而下……
……
八個月後。
冷肆和盛夏的婚禮在海外一個島嶼上隆重舉行。
盛夏坐在化妝間內,看著鏡子內妝容精致的自己,一再地深呼吸,說不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