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秉倒是率先反應了過來,一拍額頭,“少主,你是說當年她老大給她留下的軍火手稿?!”
六年前,軍火走私組織的老大內孟被捕入獄,同年五月執行死刑,卻把一份重要的文件遺留了下來,經追查那份文件極有可能就在查裏夫人的手上,但這麼些年來,他們卻一直沒有追尋到任何的痕跡。
“手稿在她那間老房子裏!”
樓司沉突然一下子什麼都想明白了,所有的疑點,勢如破竹一般,迎刃而解,“那天我聽暮楚提到過,說李善春六年前臨終的時候,刻意叮囑過她,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房子一定不能賣掉,當初我也跟暮楚一樣,以為她不肯賣掉房子的原因是我爸的緣故,可如今想來,恐怕都是我們太天真了!”
陸岸琰這才恍然大悟,“所以,那手稿現在一定就藏在了那個家裏!”
“對對對!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極有可能!”薛秉也忙跟著附和。
陸岸琰把目光投注在樓司沉身上,“這事兒恐怕也隻有你能下手了吧?”
樓司沉眉頭緊鎖,“恐怕等我找到,他們早就已經轉移陣地了!”
“那就隻能靠少奶奶了……”
薛秉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樓司沉。
果然,他的臉色,陰沉著,並不是太好看。
陸岸琰拍了拍薛秉的肩膀,微挑眉,沒做言語。
因為,他知道暮楚在他樓司沉心裏的分量有多重,如若這事兒把她摻和進來,無外乎就是在……利用她!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樓司沉沉聲說了一句。
陸岸琰有些擔心,“你打算怎麼處理?告不告訴暮楚?”
樓司沉抿唇,緘默不語,似還在深思著這個問題。
“三哥,這事兒你可考慮清楚了,那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暮楚的媽媽,親生媽媽!你若告訴她我們的計劃,她反過來向著她媽把我們的計劃全盤脫出了怎麼辦?不是我懷疑她,隻是這個選擇換誰,誰都難以做決定,難道你指望讓她大義滅親,同自己未婚夫設計把自己母親拿了?這若告訴了她實情,恐怕我們這麼多兄弟,這麼些年所有的努力就全部付諸東流了!而且……”
陸岸琰說到這裏,微微頓了一頓,看他一眼,卻還是提醒了一句:“你應該還記得一年前設計娶她的目的吧?我們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陸岸琰的一番話,讓樓司沉的麵色越漸陰鬱,周遭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薛秉站在一旁,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額際間不停地往外盜著汗。
樓司沉淡淡的掃了陸岸琰一眼,輕啟薄唇,“我自有分寸!”
說完,大步出了辦公室去。
陸岸琰和薛秉同時鬆了口氣。
薛秉同陸岸琰道:“你就不該跟少主說這些話的!”
“我這不是怕他……”
“他是什麼人啊?若這點考究都沒有的話,怎麼當我們的一家之主呢?你就放心吧!少主絕不是出賣大義的人!”
陸岸琰一聲歎息:“是啊!我早該了解他的。”
薛秉也跟著歎了口氣:“這事兒可真讓少主難為了!換你,你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薛秉好奇的問了陸岸琰一句。
陸岸琰搖頭拒絕,“這種選擇題,我一輩子都不要遇上!”
翌日
清晨八點。
司機已經將車停在了暮楚的單元房前。
樓司沉在車外抽了兩支煙,暮楚這才姍姍下了樓來。
樓司沉有注意到暮楚今天化了妝,妝容雖淡,卻格外精致,看起來特別清新自然。
暮楚一蹦一跳的到了樓司沉麵前,歪著腦袋,像個十來歲的小少女一般,期待的問他:“好看嗎?”
樓司沉透過朦朧的煙霧,視線迷離的看著眼前的女孩,深諳的眸底有複雜的情愫掠過,那是一種讓暮楚難以琢磨的神色,“怎麼了?不好看?”
暮楚又拎著裙擺轉了一個圈。
“好看是好看。”
樓司沉說著,把手裏的煙頭滅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繼而,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裹住了她纖瘦的肩膀,“今天寒氣重。”
樓司沉知她是為了今天刻意裝扮的,所以並沒有讓她再上樓換衣服,隻把自己的衣服給了她。
暮楚也沒拒絕,隻說了聲“謝謝”,就跟著他坐進了車裏去。
車,穩穩的,一路往民政局行駛而去。
“昨兒晚上睡得好嗎?”
樓司沉問暮楚。
暮楚點頭,“很好!從來沒有哪一天像昨兒晚上那麼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