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分別的時候她才不過五六歲罷了。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你指望她記得什麼呢?
小尾巴重新回到了暮楚身邊。
剛剛鋼琴前她與顧謹言的互動,暮楚自然是看在了眼裏,她笑問道:“還記得你謹言爸爸?”
“不太記得了。”
小鳶尾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暮楚咋舌,“那你這小丫頭可太沒良心了!”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回哪?”
暮楚的意思是,回S市的家,還是回本市她爺爺奶奶家。
“都可以,離開這就行。”
“你不喜歡待在這?”暮楚有些詫異。
小尾巴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參加婚禮,太吵了。”
“……”
有時候暮楚覺得這小丫頭的性子跟她爸很像,不喜歡鬧的,喜歡安靜的,還有,待人處事有時候太過冷淡,可明明在她麵前又熱得像一把烈火。
她就是這樣,跟她爸如出一轍,時冷時熱,冷熱交替著,讓人捉摸不出情緒來。
當天晚上,暮楚和小尾巴在A市住了下來。
她住在酒店,而小尾巴則住在樓仲鉑以及王綺麗的家裏。
其實這六年裏,暮楚是鮮少回A市的,每次回來,她都是為了送小尾巴去樓家,而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出現在王綺麗麵前。
六年前,王綺麗因為自己和母親的緣故,患上了失心瘋,暮楚對她,心裏是無比的愧疚,但好在這六年樓仲鉑帶著王綺麗積極求醫,又加上陸岸琰的幫襯,王綺麗的的病情恢複得不錯,到現在情況基本已經穩定,隻要沒有外界刺激,她也就很少再發病了。
暮楚把小尾巴送到樓家門外,“今晚你陪爺爺奶奶住一晚,明天上午媽媽過來接你回家。”
“好。”
小尾巴在這方麵倒是乖巧得很。
“進去吧!”
暮楚目送著小鳶尾進大廳,才折身欲走,卻撞見了正好出門回來的樓仲鉑。
樓仲鉑並不知暮楚今日會來,見著她,他那雙滄桑的眸底微微一亮,眉眼間燃起一絲喜悅,“你來了。”
暮楚的臉上卻始終是淡漠如常,她隻衝樓仲鉑疏離的點了點頭,“我送小尾巴過來住一晚,明天我來接她走。”
暮楚說完,欲走,樓仲鉑卻道:“留下來吃完飯再走吧!她和朋友出門做護理去了,要很晚才會回來。”
“不了。”
暮楚冷漠的拒絕了。
這個家,她並不想踏入進去。
因為,她知道,這兒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不想因為自己再給王綺麗任何的刺激,那樣她隻會更加愧對樓司沉。
“我走了。”
暮楚點了點頭,要走。
“楚楚!!”
樓仲鉑不舍的叫住了她,“爸爸隻是想讓坐下來吃頓飯而已,難道這都不行嗎?這麼多年了,我們父女倆真的就不能好好坐下來麵對麵的談談心嗎?”
父女?
什麼叫父親,什麼叫女兒?
他們之間,又怎能算得上父女呢?
暮楚回身,看向樓仲鉑,她抿了抿苦澀的紅唇,這才說道:“樓先生,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有把您當做我的父親過。”
她的態度,很直接,也很冷漠。
樓仲鉑聞言,眉心一顫,滄桑的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受傷。
暮楚抿了抿紅唇,這才又繼續道:“司沉的媽媽,因為我,因為你,已經大病過一場了,現在才好不容易好些了,你又想著把我往你們家裏的帶,如果她現在回來見到了我,又受了刺激怎麼辦?你作為她的丈夫,難道不該替她考慮一下嗎?”
樓仲鉑沉沉的歎了口氣,“我和綺麗的夫妻緣分,大概也快盡了,她想跟我離婚。”
“……”
對於這個結果,暮楚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當然,也沒她說話的份兒。
“我不會跟她離婚的!妻子我要,但,女兒我也想要……”
暮楚實在不想再同他說什麼了,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不是你想要,老天就一定會給的。
他有妻子的時候,卻還想著在外麵沾花惹草,如今妻子不要他了,他卻又反過來抓著妻子不肯放手,而自己和小三生的女兒卻還想收入家中去?
還真當這天下所有的好事兒全都被他一人給占盡了?
暮楚打心眼裏是有些瞧不起樓仲鉑的。
真不知該慶幸樓司沉骨子裏沒有流著他的血,還是該懊惱自己骨子裏還滲透著他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