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蓉顏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發燙,不是因為害羞,而是發燒。
她知道她的臉一定紅得很不正常。
但是,陸岸琰是肯定不會注意到的,因為此時他的心裏隻有一個曲玉溪。
她咬著嘴唇,冷聲道:“陸院長放心,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無論病人是誰,我都會全力以赴。”
好諷刺!
……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陸蓉顏推門進了手術室,參與手術的所有人員都已經等在那裏了。
主刀是她和江敏,陸岸琰親自把關,五個助手和一個特殊巡護也都是科裏的骨幹精英,這台手術絕對稱得起神外科手術史上的最高配置。
可是,照剛才陸岸琰和江敏給她講過的情況來看,曲玉溪的傷情根本算不得多麼複雜。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躺在手術台上的曲玉溪,她雙目緊閉,麵色蒼白,氣息也有些微弱,看起來愈加的我見猶憐。
她低頭仔細查看著曲玉溪的情況,旁邊的一個助手隨口道:
“好奇怪啊,陸院長這是怎麼了?突然關心起咱們神外科的手術了?居然細致到親自安排人手。”
“就是呢,我也覺得意外,病人的情況不是太嚴重,像這種簡單的小手術,隨便哪個腦外科的大夫就能信手拈來,居然一下子出動陸大夫和江大夫兩位專家級人物,真是大材小用了。”
接著旁邊又有人接了腔,朝著陸蓉顏:“我剛才看陸院長好像很擔心的樣子,陸大夫,她是你家親戚吧?”
陸蓉顏垂首查看著傷情,眉峰微微一緊:“嗯……”
旁邊的江敏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曲玉溪,又意味深長地掃了她一眼,停了片刻:
“開始吧?”
“開始!”
陸蓉顏淡然說著,伸手接下了助手遞過來的手術刀,低頭專注地操作起來。
其他人也不再出聲,也都低下頭去,紛紛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整個手術室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器械的叮當碰撞聲之外,再聽不到其他多餘的聲音。
“陸院長,您的手上還有傷,還是先去包紮一下吧……”
護士小心翼翼的話打破了手術室的寧靜,手術室的內門隨即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陸院長來了……”
陸蓉顏聽到助手小聲說了一句,隨即便有人有意無意地抬頭去看。
陸蓉顏皺了皺眉,肅然道:“手術的時候要專注,如此三心二意是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幾個助手悻悻地掃了她一眼,低頭再不敢出聲。
手術室裏重新安靜了下來。
陸岸琰身穿消毒服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她的餘光裏,他站在她的旁邊,垂首查看著曲玉溪的情況。
旁邊的醫助關切地提醒著他:“陸院長,您的身上也有傷,還是先回去包紮一下吧,回頭感染了就麻煩了。”
陸岸琰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直接將視線對準了正在埋頭操作的陸蓉顏:“可還順利?”
陸蓉顏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仍在繼續:“我在工作的時候不習慣被打擾。”
她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頭還是有些暈。
因為陸岸琰催的急,江敏給她拿來的退燒藥她都沒顧得上吃。
旁邊的江敏掃了她一眼,向著陸岸琰淡淡道:“這台手術沒什麼難度,陸院長不用太擔心。”
“嗯。”
陸岸琰沒有理會陸蓉顏的冰冷,隻是將視線停留在曲玉溪的身上,他雖然一直再沒有說過話,可透出他凝重的呼吸,在場的所有人還是深深感受到了他的緊張,非同一般得緊張。
而對於躺在手術台上的女子,他們也不免又多看了幾眼。
而手術中的陸蓉顏自始至終都低頭專注地進行著手術,仿佛所以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
完成手術的最後一步操作,陸蓉顏才將身子靠在手術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若是在平時,這樣的手術對她來講再輕鬆不過,但是今天不同,她在發燒,頭疼得厲害。
還有一些別的她不願麵對的情緒一直憋在她心裏,壓得難受。
“蓉顏,你還好吧?”江敏擔憂地看著她。
她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虛汗:“江敏,快把退燒藥拿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不經意地抬眸,陸岸琰的身影隨著曲玉溪的輪床自手術室的拐角處一閃,很快便沒了蹤跡。
她擦汗的手停在額間,冰冷的汗水沾染到她的手指,涼。
江敏皺著眉頭,“病成這樣隻吃退燒藥怎麼行?走!我陪你去抽個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