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匆匆而回,又匆匆走了,除了東苑幾個人,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雲不悔連玉致和玉嫵也瞞著,沒有透漏消息,雲側妃來問,雲不悔更是不會說出實情,雲側妃也無可奈何,隻能作罷。
樓嫣然跪了一夜,受了風寒,臥床不起,程慕白和雲不悔去看她,她氣色極差,發起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程慕白和雲不悔也隻是叮囑秋霜好好伺候著,沒有打擾。程佑天去了商行,人不在西苑,玉側妃和李側妃、玉媚也過來看樓嫣然,幾人見樓嫣然臥床不起,也不便多打擾,一起離開。
雲不悔在院子裏看見小萍扶著杜鵑,她仍挺著平坦的小腹,手撐在腰上,做出懷孕七八月之態,雲不悔搖搖頭,她真是不知悔改。杜鵑向他們行禮,李側妃冷嘲熱諷幾句,其他人倒是沒說什麼,雲不悔經過她身邊時又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她久病成醫,且很喜歡合香,所以對香氣比較敏感。
她多聞幾次,這種味道又被玉媚身上的蘭香遮了,她特意留心杜鵑身上的香囊,微微蹙了蹙眉,程慕白喊她一聲,雲不悔才隨著程慕白出了西苑。
大家各自散了,靈心說,“大少奶奶都病成這樣,大少爺怎麼還去商行,沒留下照顧?”
“商行生意忙,一天也離不開大少爺。”靈溪說道,“這話別再提,橫豎不關我們的事,讓西苑的人聽去不太好,指不定說我們編排大少爺虧待大少奶奶。”
“本就是虧待,商行有三少爺在,又不會出什麼岔子。”
……
幾位侍女嘀嘀咕咕,雲不悔倒是心不在焉,程慕白牽著她的手,笑問,“想什麼事出了神?”
雲不悔說,“沒什麼,隻是我看著杜鵑,總算知道什麼叫母憑子貴,恃寵生嬌,她真是沒給自己留後路,也不知道自己伴著的人是誰,如此沒輕沒重,日後可有苦頭吃了。”
程佑天寡情,這份恩寵是保不住多久的,若是沒了她肚子裏那塊肉,她在程佑天和樓嫣然麵前什麼都不是,若是生下女孩,這份恩寵也很快便淡了。
她在王府多年,這種事情都看不清,真是白活了。
“她是一名侍女,久居人下,學的都是一些爭寵的小手段,成不了什麼氣候,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自要好好耀武揚威一番。”程慕白說,他微微一笑,“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我們賞荷去。”
“好啊。”雲不悔回他一個笑容,兩人一起去碧月長廊。
雲不悔心想,杜鵑這性子,根本不足和樓嫣然爭寵,說她是樓嫣然的對手,這都侮辱了樓嫣然,這一次樓嫣然在佛堂跪了一宿,便完全扭轉局麵,如此想來,樓嫣然和她們打麻將的時候便算計好一切,也知道杜鵑下一步要做什麼,她算得精準,所以這出苦肉計才唱得漂亮。
杜鵑的手段,根本連樓嫣然的手指頭都不夠,且人家的手段,都用在刀口處,杜鵑卻隻懂得炫耀,別無其他,她不會是樓嫣然的對手。
日子平平淡淡過了幾日,樓嫣然身子略好轉,卻仍不能下榻。這一日雲不悔正要和程慕白一起出門遊湖,小萍匆匆跑來,臉色蒼白,“世子,世子妃,不好了,杜鵑姑娘……杜鵑姑娘她小產了。”
“什麼?”雲不悔麵色也是微微一變,兩人慌忙趕去西苑,侍女們端著水盆進進出出,出來的侍女手中的銅盆染紅了,雲不悔看著情形也知道胎兒不保。
玉側妃和李側妃、玉媚匆匆而來,有人去通知程佑天了,雲側妃焦急地站在外室走來走去,手絹都揉在一起,秋霜扶著樓嫣然也在外室,多日不見,她依然是素日模樣,雖是蒼白了點,人卻很鎮定。
“慕白,室內血氣重,你不要進去。”雲不悔說,靈心留在院子外麵伺候他,雲不悔帶靈溪和冰月進去,他一人站著無趣,對這一幕也沒多少觀感,便到一旁欣賞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