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做了手腳,我明明檢查過的……”
一個女人真想要欺騙一個男人的時候,又怎會沒有辦法?
當然,欺騙總有穿幫的一天。楊思穎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一點,看著自己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又找到了當年那種幸福的感覺。
老爸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他的勢力與能力超出了楊思穎的想象,六個月進行人流,要不是老爸的“強烈要求”,哪家醫院也不敢做。
老爸親自在產房外麵寸步不離地等候,甚至把自己的辦公會議搬到了醫院裏來進行。一直等到護士抱著一個白布裹著的東西出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是女孩。”護士悄聲說。
老爸隻“嗯”了一聲,擺擺手,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他又回來。護士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掀開了一點白布。老爸皺著眉頭,往裏看了一眼:“拿去埋了吧。”
那一天是九年前農曆七月十四日。
聽完這段往事,我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我心亂如麻,有那麼幾秒鍾,我感到自己幾乎已經不認識麵前這兩個曾朝夕相處了20年的人。
“那……那後來呢?你再也沒見過‘她’嗎?”我想稱“她”做媽,可還是說不出口。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從那以後,她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極度的悲痛反而會讓人清醒,我忽然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想起了老方丈的卦,我抬起頭驚駭地說道:“不對!既然夭折的那個是女孩,那他們看到的怎麼會是個男孩?”
男孩?
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當時就算有人知道孩子的事,也絕不可能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會不會有人想利用這件事情勒索你?”老媽疑惑地望著老爸。
“你是說故意找個孩子裝神弄鬼嚇唬我兒子,想從中做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老爸搖搖頭,“不可能,他們什麼好處也得不到,誰也破壞不了我的家庭。”
波斯貓大雄忽然瞪著漆黑的窗外,怪叫了一聲,飛快竄進了裏屋。
我也看到了窗外似乎有個黑影在晃動,我本能地大喊:“是誰?”
老爸老媽驚訝地一齊扭頭往窗外望去。還是老爸動作快,箭一般衝了出去。等他再回來的時候,一隻手拽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上身套著件本來應該是白色,現在已撲滿了灰塵的T恤,下身一條米黃色的短褲,腳上沒穿襪子,裹著一雙仿耐克運動鞋。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麵玩啊?”老媽慈愛地俯下身去,用手去抹拭小孩臉上的汙漬。
“我叫楊敏德,媽媽死了,我找哥哥。”
“你哥哥是誰呀?”
“是他!”楊敏德伸出小手,直指著我。
我驚駭地張大了嘴,久久無法合攏。接著,我從小敏德的口中知道了下麵的故事。
原來,楊思穎從醫院出來後,的確立刻離開了這座城市。她不是因為害怕老爸再來趕她,她是為了這個剛剛出世的孩子。
她怎麼也不能再讓老爸將這個孩子從自己的手中奪走。她早就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
在她苦苦的哀求下,她的故事感動了在場的醫生、護士。在大家共同努力下,終於保住了其中的一個嬰兒,先出來的女嬰不幸夭折了。
她給這個苦命的男嬰起了個名字,叫楊敏德,她用剩下的錢為自己整了容。然後,再次回到了這個與她有著不解之緣的城市。城市大學附近從此多了個賣茶葉蛋、中年模樣的婦女,人們叫她王阿姨。在我記憶裏,我甚至還隱約記得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