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你住嘴,你沒資格這樣說她!”
“我怎樣說她?我在說事實!”雯深深地吸了口氣,“譚旭宇,咱們大後天就要結婚了,我真的不知道,嫁給你到底是對還是錯!”
“那你就好好想清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沒等雯答話,就掛了電話。
我心煩意亂,把冰箱裏的啤酒都拿出來了,借酒消愁。
這時候有人來拍門。我開門一看,是一個頭發雜亂的男青年,我認得他是樓上的出租屋的房客,有時我跟他會在樓梯碰到,但彼此卻很少打招呼。
“有事嗎?”我問道。
“借錘子。”男青年麵無表情。
“我沒有。”
“哦。”
男青年轉身準備離開,我叫住了他。
“等一下。”
男青年回頭望著我,沒有說話。
“我很煩,陪我喝酒好不好?”我冒昧地問。
“我不喝酒。”男青年淡淡地說,“但我可以陪你聊天。”
於是我把男青年請進來。我一邊喝酒,一邊把我母親和我女朋友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他一言不發,認真聆聽。好不容易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他卻認真地望著我,說了一句話。
“你的母親不是殺人凶手。”
“你說什麼?”霎時間我醉意全消。
“你不覺得你母親所寫的日記內容十分流暢嗎?根本不像是每幾年寫一段,倒像是一口氣完成似的。我沒有看過那本日記,但我推斷數篇日記都是用同一支筆寫的。”
“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大聲說,“的確每篇日記都是用黑色圓珠筆寫的,而且是同一種黑色。”
男青年點了點頭:“這就說明你母親不是殺害那些女孩子的凶手,日記上的內容,都是她近來編造的。”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大惑不解。
“因為她知道凶手是誰,她想幫凶手頂罪。”
“什麼?”我咽了口唾沫,“那麼,凶手到底是誰?”
男青年望了我一眼,用極為冰冷的聲音說了三個字:“就是你。”
“我沒有殺人!”我大吼。
“你有,隻是你不知道。”
“什麼?”
“你患了精神分裂症。”
“啊?”
“你愛馬雪慧,卻無法接受她的過去,因此痛苦不堪,於是你的精神中分裂出另一種人格,他把馬雪慧燒死了;葉瑤也是一樣,你愛她,卻痛恨她的搖擺,於是你的另一人格換掉了她的噴劑,讓她死於哮喘病;如此說來,恐怕寧千蝶也並非自殺的,而是被你的另一個人格推下懸崖的。”
我聽得目瞪口呆。
男青年接著說:“你母親知道你殺人的事,所以編造了日記本,為你頂罪。你想想看,如果馬雪慧和葉瑤真的是你的母親所殺,由案件至今仍被列為意外可以看出,你的母親行事十分小心,基本沒在現場留下證據。這樣謹慎的人,會不慎在景雯的小車上留下指紋嗎?所以,指紋是她故意留下的。”
“我才是殺人凶手?”我如何相信男青年所說的是事實?然而我卻無從反駁,我捶胸號叫,隨後跪倒在地。
“那我該怎麼辦?”半晌,我問,“我大後天就要跟景雯結婚了。”
“我勸你暫時離開這座城市,等半年後再回來向景雯敘述緣由。”
男青年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桌前,拿起了一支圓珠筆。
【9】
次日晚上,雯的臥房,一個黑影潛入。
黑影走到床前,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水果刀。手起刀落,狠狠刺向床上的人。
“啊?”黑影呆住了。
因為床上沒人,被刺破的,隻是棉被。
黑影想逃,可是逃不了,房間的燈開了。埋伏已久的眾人從四麵八方撲出,把黑影包圍。
有我,有雯,有昨夜跟我秉燭長談的男青年,有雯的家人,還有幾名刑警。
黑影表情凝固了,從嘴角吐出幾個字:“怎麼回事?”
男青年走上前一步,盯著黑影:“你已掉進我布下的天羅地網,殺害馬雪慧和葉瑤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