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深惡痛絕的鼠害及一段往事
近年來有學者考古發現,在人類還沒出現以前,老鼠就在地球上生活了4700多萬年,可稱為活化石。而我素來對鼠就沒有好感!
鼠作惡多端,口碑不佳,相貌猥瑣醜陋糟蹋糧食不說,單就四處傳播病菌就可謂罪不可赦,因而才落得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千古罵名。明代文人龔詡詩曰:“燈火乍息初入更,饑鼠出穴啾啾鳴。齧書翻盆複倒甕,使我頻驚不成夢。”詩中說的就是老鼠。
盡管曆史傳說、民間故事和時下設計精美的卡通畫中給予鼠以很多良好的形象,從社會、民俗和文化學的角度把它美化成一個具有無比靈性、聰慧神秘的小生靈,而我始終對其痛恨有加,巴不得對其趕盡殺絕。
這和我的一段經曆有關。
1992年秋,我隨時任農場黨委副書記的H入住幹部包點的36隊督促秋收。當時,農場對幹部下隊要求比較嚴格,規定須在當地與百姓同宿同餐同工同勞動。我所在的黨委宣傳部負責包點36隊,而一向對宣傳部工作讚譽有加的H書記也願意陪我一道去種糧大戶的36隊駐點。有領導同行,我自然很高興。在36隊駐點的半個多月裏,我和當地的職工一樣,每天早晨三四點鍾起床,每晚九十點鍾回寢。攤場、堆場、灌袋、碼垛,參與大田割豆,躋身午夜烘糧,每天和副書記一樣泥一身汗一把的,表現絕佳。
有一天快要傍晚的時候,我和副書記兩人下地查看進度。到大地號裏一看,收割機揚塵歡唱,運糧車往來穿梭,一派豐收景象。許是高興,也許是連日來繁重體力勞動的疲憊,我和H書記兩人歇息在田地排水壕的坡堤上,秋風習習,晚霞滿天,我們倆邊聊天邊隨手用鐮刀隨意地劃拉著坡堤上的蒿草。突然,一隻背上有幾道黃杠毛茸茸土灰色的田鼠從刀口下的洞穴中竄出,惶惶張張地逃命。不約而同的,我和H副書記一起起身追打,灰鼠沒逃多遠,就成了一隻死鼠……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段小小的插曲,竟然令我事後遭受了一場天大的劫難。沒過幾天,駐點的36隊秋收告捷,我和副書記一起返回場部。回家的當天上午,坐在辦公室裏就感覺四肢倦怠無力,渾身酸酸的疼痛,頭也很疼。自以為是感冒了,也就沒有太多理會。下午,感覺更加的不舒服,頭暈腦漲的,連眼眶都疼得厲害,於是不得已向單位告假,口服了一些感冒藥片便躺在床上昏睡。然而,到了晚上,就簡直挺不住了,不但感冒的症狀更加重了,還滿臉潮紅酒醉一般,渾身大汗淋漓,連頭下的枕頭、身下的褥子都水汪汪了。
家人極為擔心、恐懼和著急,急急招來醫生到家出診。好在,出診的齊敏醫生是個老大姐,從醫多年,很有些經驗。她在查看了我的眼瞼摸了脈搏聽了心髒以後,很有些猶豫地說:“還是不要耽擱了,去醫院化驗和檢查一下吧,我怎麼就覺得不像是單純的感冒呢!”
聽了她的話,愛人心裏就更急了,匆匆地找車,和聞訊前來看我的幾個朋友一道,送我去了地處江邊小鎮二十多公裏外的農場醫院。入院時,需要化驗尿液,排擠了好一會兒,痰盂裏竟然沒尿而全是血。撩開我穿的T恤,後背上已有明顯的出血點。當即就被經驗豐富的孫忠祿院長初步確診為“出血熱”而辦了急診。當晚起,一天一夜九瓶藥水,不停地滴注,整整一個月之久。記得,最初的半個多月,我是一個米粒都吃不下,吃什麼吐什麼,滴水難進,渾身疼痛難忍。期間,因為大量的液體點滴,不斷地排尿排毒,造成身體離子紊亂,我曾各個關節疼痛難忍,手指在病床邊的牆上無意識地劃出了一道道深痕。醫生治療時嚐試著加大補充鉀的劑量,我曾因此一度休克過去。那時,隻是模糊記得,自己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身體輕飄飄的,棉絮一般,漸漸懸空起來,似乎越來越高,飄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意識尚清醒,但是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完全不被自己所支配,最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被搶救過來的時候,我的床邊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