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布魯克之前,時薇都沒敢想自己的師傅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可是當她看到的時候,她整顆心都像是被穿堂風掠過一般,空落落的,疼的很難受。
布魯克躺在病床上昏睡,身上穿著病號服,而他的左手腕上還纏著繃帶,他臉上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原本壯碩保持的很好的身形此刻仿佛隻剩一層皮包骨了,他躺在被子底下瘦的像一張薄紙。
過去那個設計天才此時卻像一個瀕死的病人般,氣息十分頹廢,如果不是他的胸口仍在一起一伏,時薇幾乎要以為他沒有呼吸了。
“他……”時薇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要不是前麵還站著戴維,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戴維將時薇的反應看在眼中,他沒說什麼,隻是臉上浮著一抹苦澀的表情。
時薇慢慢走到了病床邊,望著床上躺的布魯克,眼睛又酸又澀,卻哭不出來。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布魯克像是感覺到時薇來了一般,他竟然漸漸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便看見雙眼微紅的時薇站在窗邊,他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是眨了眨眼後,卻發現時薇還站在麵前。
“小薇?”布魯克終於開口,沙啞的聲音猶如破布一般,十分難聽。
“師傅……”時薇聽見布魯克的聲音,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中滑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他的神態看起來很正常,並沒有戴維說的那麼嚴重,可是他削瘦的身體又在告訴時薇,眼前這個布魯克,不過是沒有犯病時候的他……
“我過來看看你。”時薇哽咽著說,“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布魯克無聲的笑了兩下,沒有說話。
時薇有心想問一下其他的話,可是布魯克的父親還在病房裏,她若是要問,也不好開口。
好在戴維看出來時薇的想法,他說:“你們先聊,我出去接點熱水。”
時薇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待到戴維離開後,時薇才坐下來,握住布魯克骨瘦嶙峋的手,曾經有無數有名的作品出自這雙手下,可如今,這雙手恐怕是連筆都拿不起來了吧。
“你們……有她的消息嗎?”
時薇還沒開口說霍蘭,布魯克便已經主動提了起來。
說到霍蘭名字的時候,時薇能很清楚的聽到他語氣裏麵的顫抖。
“還沒有。”時薇望著他那雙滿帶希冀的雙眼,盡管很困難,卻還是不得不搖頭。
“連你們也沒有啊……”布魯克垂下眼眸,目光低落。
“師傅,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時薇隻能這麼說。
雖然此時這話聽起來過於無力。
“她一定恨透了我。”他說,“她那麼恨我,所以連最後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
那時候的霍蘭隻給時薇留了信,可是對布魯克,她卻字言片語都沒留。
這樣的她,大概真的是恨透了布魯克吧。
也許這一生他們都再難見到。
“霍蘭不知道真相,要是知道的話,她不會恨你的。”時薇安慰道。
當初布魯克跟蘿拉結婚,是因為安妮薇快要死了才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