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憐惜(1 / 3)

他的憐惜

一個弱女子扶著一個受傷的人,怎麼走,也是走不出多遠的,望著眼前茫茫的山林,我傻眼了,這裏是什麼地方?要往哪裏走才有希望?這種荒蕪的感覺,我很熟悉,就好比上次在荒野裏的絕望。

水逸風身體很差,意識也不清楚,漸漸的將所有重量都壓在我身上,架著他,我也是舉步艱難。

倏地,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心底一駭,猛地回頭,觸入眼簾的人讓我暗鬆一口氣,我以為宿魅追來了,卻不料,朝我這邊走來的竟然是水烈寒。

他一身狼狽,錦袍多處被劍劃傷,溢出血際,發絲淩亂,俊臉緊崩難看,黑如子夜的眼眸更是複雜莫測。

呆了半響,我才找到自已的聲音,“你……你沒事吧!”我心裏很疑惑,為什麼回來的是水烈寒?宿魅呢?傷了?死了?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一言不發,走到我麵前,伸手接過了重傷近乎暈迷的水逸風,語氣沙啞道!“跟著我。”

水烈寒顯然傷得不是很嚴重,步覆平穩,但為了水烈寒,腳步卻越走越疾,我在身後,隻得小跑跟上,朝著一個方向行了不遠,就看到一輛馬車,旁邊站著幾個年輕侍衛,其中有一個我認得,就是第一次送我來京城的飛揚,他臉色擔憂的望了我們一眼,出聲道!“請將軍夫人上車。”

我朝他點點頭,跟著水烈寒上了馬車,馬車很寬敞,水逸風趟在最裏麵的軟榻上,我坐在側麵,剛好與水烈寒相對,抬眼便能觸及他的眼神,想起過往他對我的態度,我真不想給他好臉色,頭一撇,我表情冷淡。

在馬車走動時,對麵的他開口了,我原以為他會責問我的不是,卻不料,出口卻是關心的口氣,“你可有受傷?”

“多謝,我命大,一時半會死不了。”我淡淡回答,心底卻想知道宿魅的最終下場是什麼。

對麵的他沉默了,但眼神卻不時瞟向我這邊,車廂裏頓時無聲,但與他坐在一起,我頓感渾身不自在起來,一種無形的壓力向我砸下,軟榻上的水逸風因為太疲憊,沉沉睡過去了。

思量了半響,我考慮完措辭,才輕咳著出聲尋問道!“那個人被你殺了嗎?”

眼角瞟到對麵的他表情微變,黑眸朝我凝視過來,他的目光讓我很不舒服,我輕哼一聲,獨自出聲道!“不想回答就算了。”

“你似乎很關心他的死活?”對麵的他蹙眉問。

我自嘲一笑,語氣肯定道!“當然。”他死了,我就安枕無憂了,他死了,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我怎麼能不關心?

卻見對麵的他顯然誤會我的意思了,眉頭越擰越緊,臉色也暗沉了不少,原本俊逸的麵容倒有些扭曲,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才出聲道!“他重傷逃走。”

“什麼?他沒死?”我驚聲道!宿魅重傷逃走?

他眉頭一皺,臉色更難看了,輕點點頭,仿佛不情願的回道,“嗯。”

我無聲歎了口氣,想不到還是被宿魅逃走了,他不是很有自信的嗎?怎麼要逃著走?哼,就說他自信過頭了還不信,我不由在心底嘲笑起來,卻被一句突然冒出的話給震住了。

“我傷了他,你很難過?”

我抬眸不解的瞪著對麵的他,語氣很不悅道!“我像是很難過嗎?”我巴不得他下地獄。

我的話剛落,可能是地麵不平,馬車顛波很大,頓時將軟榻上的水逸風給吵醒了,他睜開眼,眼神望向我,露了一個安心的笑,“初雪,你沒事就好了。”

我輕笑著,湊到軟榻邊,給他掖好被角,然而,我的手剛剛伸出去,卻被水逸風冰冷的手掌給緊緊握住,我心底一驚,抬眼朝水逸風望去,卻見他麵容平靜安穩的再次閉目睡過去了,我試著掙紮了一下他握住的手,卻發現,他握得很緊,我要是力道大了,怕再次吵醒他,可不鬆開,在水烈寒麵前,好像又不好。

我背對著水烈寒,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想必一定很難看吧!我任由水逸風握住,獨自趴在軟榻麵前閉目休息,說實話,我也累了。

馬車一路走去,我與水逸風的手就這樣緊緊相握,身後水烈寒一言不發,馬車一片死寂。

我一直睡到了京城的街頭,是雜亂的人聲將我吵醒的,我睜開眼時,水逸風還沒醒,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閉目養神的水烈寒,他的俊臉沒有以前紅潤,微顯得蒼白,倏地,他的長睫微掀,黑眸直直射入我眼底,我嚇得趕緊回過頭,在心底有種我像一個偷竊狂被人抓到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