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間頓時被一股冷凝窒悶充斥著,我隻感呼吸有些不順暢起來,我躲避著他懾人的目光,隻感心頭有團火焰燒得我喘不過氣來,仿佛我的話傷到了他,那一句自作多情的確太傷人,我歎了口氣,抿唇道!“對不起,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與你之間的感情早已斷絕了,有傷到你的話,你不必太在意。”
“對不起這句話該是由我說才合適。”他啞然自嘲,沒有了狂妄,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味道。
我心底輕輕一動,想不到深沉如他,竟然會對我說對不起,我咬著下唇,淡淡一笑,“沒關係,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知道你是太愛我姐姐皓雪,所以,才會將我當替身的,隻是我這個替身好像不合格。”
他眼神微垂,擰起的折痕滿是懊悔之意,他搖搖頭,聲線低啞,“不,我從來沒有將你當替身。”
“你說什麼?”這句話讓我怔住,他從來沒有將我當替身?
他望著我,突然笑得很悲哀,那雙精湛的眼神沒有一絲色彩,灰暗得幾乎虛無,“對皓雪,我僅僅是感激,是我當時太殘忍,自私的想從你身上找到皓雪的影子來慰藉我冰冷的心,但是,我錯了,你是你,皓雪隻是皓雪,同樣的一張臉,不同的兩個人。”
這句自內心裏表達出來的話,讓我訝然吃驚,皓雪在他心裏,僅僅隻是感激嗎?連喜歡也談不上?怎麼可能?這個事實對我來說就好比晴天霹靂,我當替身多麼的委屈,現在,他卻隻告訴我,我替身的那個人,並不是他最愛的人,真是可笑的矛盾。
“這麼說,你根本沒愛過我姐姐?”我打心底嘲笑出聲,這個時候,我是不是要替皓雪感到悲哀呢?
“你姐姐是一位善良的女人,我敬她,愛惜她,是她讓我懂得,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像我娘那樣自私自利,如果不是她,如今的我依然活在仇恨之中,她的離去,我很遺憾。”低沉的語氣沉重如山,卻沒有一絲愛意可言。
望著水烈寒那側偏完美的臉容,我突然感覺心底很空曠,就好像曾經對水烈寒的憎恨,恨得是那麼沒有意義,而且,也很迷惑,是不是?是不是我有什麼遺漏了?還是,天意弄人?聽他的語氣,讓我知道,原來他並不是那般的愛我姐姐,原來,到底我也隻是水烈寒因受到母親的拋棄而報負女人中的一個,仿佛一念之間,什麼事情都這麼簡單,恨得離普,憎得也枉然。
“說到底,我也隻不過是你所恨女人中的一個。”我自嘲一笑。
他目光一沉,鎖住我的眼神突然痛苦起來,一種無比的糾結在凝聚著,他俊臉有些抽搐扭曲,望著我,眉頭緊蹙,語氣急促而低啞,仿佛在極力反駁著,“不,你不一樣……”
想到水烈寒的母親,麵對眼前的男子,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憎惡如風一般消逝無痕,此時的我隻有同情,我理解水烈寒曾經所受的痛苦與怒恨,就好比現在的我,我們都低估了老夫人的能力,她所為的,永遠隻是她的兒子,所以,顧此失彼,老天是公平的,注定要水烈寒去恨她,讓她深受內心的折磨與煎熬。
正當帳篷裏的氣氛感到沉寂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位年輕的士兵,手裏端著一碗濃香的湯走過來,恭敬道!“將軍,這是廚房為楊姑娘準備的雞湯。”
水烈寒目光微揚,伸手接了過來,望著我,語氣平靜了不少,“一切事情以後再談,先吃點東西吧!”
我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我抿唇一笑,伸手接了過來,濃溢的香味四周彌漫,可見廚藝並非一般,我垂下目光,不敢與水烈寒那熾熱的眼神相觸,攪動著湯勺,我舀了半勺正想入口,驀地,好端端的,隻感胃部突然湧起一股惡心感,我心底一驚,控製不住趴在床鋪幹嘔起來,一邊嘔,一邊心想,是不是這幾天我太疲累的原故,所以,不習慣吃這種濃湯?
“初雪……怎麼了?”水烈寒細心的接過我手中的湯,關切的出聲。
我擺了擺手,搖頭道!“我想吃點清淡的食物,可以給我換一碗粥來嗎?”
“好。”水烈寒應聲,親自出了帳篷,我趴在床頭,依然感到胃裏難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