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事情想得入神,突然,馬車一個不穩,毫無防備之中我身子正好倚入水烈寒的懷內,我吃了一驚,正想端正坐姿,卻被他大手壓下,身子再一次倚在他的懷內,我抬頭,無意之中撞入那雙微笑的眼眸,我有些微惱,但是,不可否認,這樣坐著的確會舒服很多。
潛意識裏覺得這樣似乎對不起宿魅,可是暗想一下,我已經不是楊初雪,楊初雪已經死了,我就是我,一個全新的生命,和宿魅的感情壓抑得我很幸苦,我何不做回真實的我?與水烈寒可以是朋友,如果是朋友,朋友的肩膀借來靠一靠,有什麼不可以?如果我表現得太刻意,才會讓我心底不舒服,仿佛真得有意在避著他似的。
想完,也並沒有掙紮,隻是朝水烈寒淡淡一笑,“謝謝了。”
他默認接受我的道謝,倚在他的身上,昨晚沒有休息好,呼吸著清香的空氣,困意來犯,合上眼那瞬,我已經開始陷入了黑暗……
夢裏,我回到了錦國的皇宮之內,我夢到了宿魅溫澈的笑容,那深邃的眼神裝著一個滿滿的我,我們一起喝茶聊天,他為我繪畫,我替他磨墨,周圍花香四溢,偶有蝴蝶飄舞,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美得像夢般,正當我想告訴他,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之際,突然,不知道從何處竄出一個美麗的女子來,她站在我身邊,朝宿魅露出妖媚一笑,而宿魅原本望著我的目光倏地深情的望著她,而他繪著我的畫麵,仿佛也在一瞬之間變成了眼前的女子,而我,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們兩個人,成了晃影般虛無,我想納喊,我想去握宿魅的手,我想告訴他,我是初雪,我是他深愛的初雪……可是,身後,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般,將我拉遠……而留在我眼前的那副溫馨畫麵,隻有他與那位絕美的女子,那般的親昵,尢如曾經的我們……
痛意彌漫我整個身體,痛是那麼的真實……
“啊……宿魅……”我驚然呼喊出聲,整個人自惡夢中醒來,而我的手伸出去,仿佛正想要拉住宿魅的身影……
“做惡夢了?”水烈寒磁性的聲音響起,立即將我從驚夢之中震醒,我抬眼,隻見水烈寒蕩漾著溫柔的眼神在凝視著我,我暗自鬆了一口氣,原來……原來我是在做夢……可是,夢很真實,胸口依然殘留的痛意更真實,有些無力的伸回手,撫摸上我的額際,滿頭的冷汗讓我感到苦澀,失去宿魅對我來說,竟是比死還可怕。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在要宿魅隻守著我一個人,這夢中的情景不正是我想要的嗎?為什麼這麼痛苦?原來一直是我在自欺欺人,我告訴自已,失去宿魅,我依然會活得好好的,可是,那隻是我在逞強,我在安慰自已,夢是不會騙人,剛剛那個情景,那種仿佛被惋去心髒般的痛楚,告訴我,原來,失去宿魅是那麼的不甘,是那麼的後悔……
再不甘不願,我也無法回去了,現在想想,我為什麼這麼傻?老夫人利用我的同情之心,惻隱之心,來分開我與宿魅,老夫人那張絕色的麵容隻會讓我覺得可憎。
突然自我身上滑落的衣衫將我拉回了思緒,隻見水烈寒的長袍正披在我身上,我迎頭,語氣微啞,“謝謝。”
我從他身上坐起,將衣服收起來還給了他,他接過,卻依然披回了我身上,“別著涼了!”
“我們現在到哪裏了?”我抬目朝窗外望去。
“我們正去一個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水烈寒淡笑道!
“什麼地方?”我訝然。
“去了你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他裝神秘。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就是讓我放心,我抿唇一笑,止不住出聲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你不能隻顧你的想法,你也要顧那些關心你的人。”他語含莫名,卻話語懇切。
我一開始不明白,但隨後一想,就明白了,我很感激水烈寒,以前,我隻認為這個人殘暴不仁,冷麵無情,但當我發現他的秘密之後,深入了他的內心,才會發現,他其實隻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人,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心思複雜難測,現在的我,隻會覺得他情感簡單的仿若白紙。
除了對我的感情,我一直以為我那個姐姐皓雪是他最愛的人,可是,他卻隻是感激而已,在沒有認識皓雪之前,他的心裏充滿了對女人的仇恨與排斥,是皓雪用自已的生命告訴他,來證明著這世間女子的美好,讓他走出了心裏陰影,我隻是一個意外的替身,他想我和皓雪一樣,能夠溫暖他的心,可是,我當時剛穿越過來,對他那種霸道的愛,隻會感到討厭,所以,互相傷害之中,卻讓我們之間的距離越走越遠。
如果愛是一種付出,是一種默默的守候,水烈寒已經懂得了愛的真諦,還記得我以前被趕出水府的時候,走在冰天雪地裏無助的時候,是他在身後保護著我,也是他將我送去了冷霜焰的府內,這也是事後冷霜焰偶爾提起的,那個時候,因為宿魅的原因,我忽略了那其中的美好,隻當是水烈寒給我的一種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