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殺任何人。”巴桑卻搖頭歎道,“我真的沒有,我隻是想得到那幅《鬱輪袍》,離開薩迦大院,我不想殺人。”
蘇小白一時間糊塗了。包傑明叫道:“笑話,你是卓瑪的兒子,這麼多年了,居然不知道《鬱輪袍》藏在哪裏?!”
巴桑苦笑道:“我不是她的親生兒子,我是她從布達拉宮前撿回來的,其實,我的真名叫顏鬆。”
蘇小白忽而明白過來:“難道,難道你才是真正的顏家後人?”
“不錯,顏屑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巴桑眼中掠過一絲冷酷的哀傷,“早在我沒有被生下來時,父親的局就已經設好了。為了得到《鬱輪袍》,他特地娶了一個藏族女人,生下了我。15年前,卓瑪從布達拉宮拜完活佛,趕回薩迦大院的路上遇到被遺棄的我,不是偶然。”
“啊,原來你在薩迦大院潛伏了這麼久!”蘇小白驚詫不已,竟忘了自己正置身危險之中。
“我原以為,杜夢竹是顏屑殺死的,而顏屑又是被杜夢竹的孿生姐姐殺死的,但真相……似乎越來越遠,難道冥冥之中真的存在鬼神?”顏鬆抬頭看向夜叉猙獰的神像,戰栗不已。
蘇小白咳嗽一聲,忽而想起了什麼,叫道:“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殺了卓瑪老師?在沒有得到《鬱輪袍》之前,殺她不是自斷線索嗎?”
顏鬆身子顫了一下,瞳孔急劇地收縮。
【11】
蘇小白腦海中浮現卓瑪老師的一句話:“海東青……高高在上的獵食者!”
她的眼睛一亮,又道:“我想起來了,卓瑪老師的死亡現場有河豚毒素,那是可以讓人進入詐死狀態的藥物,難道……她真的還活著?如果她是詐死,從她太陽穴上刺著的大號繡花針可以推斷,殺死杜夢竹和顏屑的就是她,死亡現場都是她精心布置的,目的就是讓我們互相猜忌。”
她的話音未落,頭頂忽而“隆隆”聲響,有人將佛像歸了位,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下來:“蘇小白,你果然聰慧,可惜你們還是得死,凡是想從我手上奪走《鬱輪袍》的都得死。”居然是已經“死”去的卓瑪!
蘇小白隻覺骨頭被抽去了一般,心中一陣悲慟。她對卓瑪老師那樣的敬重,卻在無形中成了她的一顆棋子,身上的順治青花,將巴桑引入了這個地下墳場。
一股濃烈的黑煙從上麵噴了下來,空氣漸漸稀薄,顏鬆一邊咳嗽著,一邊為兩人鬆了綁,苦笑道:“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裏了,兩位在泉下不要怪我。”
頭頂之上忽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老妖婆,原來你才是殺人凶手,還我妹妹。”卻是杜想容的聲音。
跟著,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卓瑪似乎被什麼利器擊中了,呻吟幾聲便沒了聲音。
頭頂又是一陣“隆隆”聲響,佛像又被人挪開了。三人對望一眼,忙冒著濃煙,從石梯爬了上去。
前廳,卓瑪的胸口插著一柄水果刀,雙目圓睜,已然死去。杜想容跪倒在佛像前,瘋癲地笑著哭著:“妹妹沒有了,《鬱輪袍》沒有了……嗚嗚……嗬嗬……”
門外傳來便衣的喝叫聲,遠處也傳來一陣警笛聲,包傑明道:“恐怕卓瑪屍體失蹤的事被人發現了,警察追蹤過來了,我們快走!”
蘇小白咬著嘴唇,上前將卓瑪圓睜的眼睛合上了,和顏鬆、包傑明飛奔向後院,穿過一叢叢芭蕉,翻牆而去。
蘇小白奔了一陣,忽而發覺顏鬆沒有跟上來,她忙回頭。顏鬆站在圍牆上,背襯冷月,對她詭秘地一笑,又縮了回去,蘇小白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