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欣卻認為她長的像是貞子,趙彤欣什麼都比杜貞強,學習上,勞動上還有體育上,可就是在愛情這一方麵她輸給了人家,她突然感覺累了,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經營著自己和任郡鵬的感情,可卻換回來了的隻是叫做友情的東西,她沒有地方發火,於是那一天她把所有的火都發在了任郡鵬的身上,而這一切卻恰好被路過的馬越看見了,還沒等任郡鵬把掉上地上的生日蛋糕撿起來,等到的卻是馬越突然的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臉上,弄得人仰馬翻。 任郡鵬說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知道馬越和趙彤欣很好,他等著讓趙彤欣解釋,可是趙彤欣卻什麼也沒有解釋,眼淚從蛋糕摔在了地上到現在都是在不停地流著。 那天是2002年的冬至,大片的雪花跟著吵雜的汽車轟鳴聲落下,趙彤欣隻是說我們就到這裏吧,我真是感覺累了。那一年也有了2002年第一唱雪這首歌。 (13)躺在醫院的病房裏,趙彤欣一點都沒有感覺難過,雖然是已經把孩子做掉了,但是心裏麵卻感覺理所應當。因為即使是在上手術台做人流的前半個小時她還在問馬越是不是我把孩子做掉了你就答應和我結婚,馬越點頭答應,說你這個問題已經問了有十幾回了,我說話算數,你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就結婚。這個時候的馬越手機沒有斷過,從進到病房到現在有快半個小時,可是光是用在接打電話上的時間就有三分之二,每回一來電話還是會說業務太忙,公司裏又有一個中層領導不幹了,這一段時間來挖我牆角的人很多,我真不知道就這樣下去公司還能支撐多久。 趙彤欣感覺一陣眩暈,這都是因為她不好好休息,而是突然在想馬越的公司沒事吧,這幾天她都沒在家裏給他做飯是不是身體也沒了過去的活力,那個過去一直都是西裝革履打扮,讓人一看了就感覺是成功人士的馬越可今天看上去卻像是一個普通小白領,普普通通的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趙彤欣說你該刮胡子了,還有頭發也該剪剪了。馬越還是再打電話,等把話都說完了才想起來趙彤欣剛才說話了,就問你剛才說什麼了,我沒聽見,能再說一便嗎?趙彤欣說:“你胡子長了,頭發也長了,該理理了。”馬越表情無奈,說我哪有時間還關心自己的個人形象啊,要是公司真沒有人了那我和你就真的喝西北風了,我得趕緊把銷售和技術這塊的經理招來,要不然沒幾天底下的人也得給我走光了。 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星期,趙彤欣因為在醫院裏的花費太高,就自己一個人辦了出院手續,一個人回了家,誰都沒有告訴誰。等時間快到5點了才打電話給馬越說今天你不用去醫院給我送飯了,我自己出院回家了,現在正在家裏呢,我想小寶了,你開車把她接回來我們在家吃火鍋好嗎? 坐在馬越車裏係上了安全帶的新來的秘書李丹等著馬越開車,看見他接完電話麵無表情地直視著車窗外就問怎麼不開車啊,今天不是去你家嗎?馬越說今天不能去我家了,我還是送你回家吧,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辦,改天我一定好好陪陪你。 車子飛快地穿行在沈陽的青年大街上,馬越先是把李丹送回了家,然後又繼續向前走,直到把小寶接到了車裏。小寶要給媽媽打電話,可是馬越卻一改了往日的溫柔,而是說有什麼好打的,我這不就是送你回家嗎,一會你就見到你趙媽媽了。 因為有快半個月沒有見到趙彤欣了,所以小寶忘記了在車裏馬越告訴她的說趙彤欣身體還在休養,不能做太大的運動的事,而是直接撲了過去又是摟又是抱。這個時候的馬越突然又火了,大聲地喊小寶你幹什麼,我不是說了你媽媽還在休養期嗎,你快把手放開。小寶像是做了件特大的壞事一樣,立刻就把自己退到了趙彤欣夠不到的地方,趙彤欣也被馬越的突然發火嚇到了,但還是心平氣和的說你幹什麼啊這是,我沒事了,你這樣會嚇到小寶。 馬越也感覺剛才是自己神經了,隻不過是剛剛發生了一段婚外情,誰都知道這需要隱藏,可是他卻還是拿著此地無銀三佰兩的精神總是在引起別人的注意,突然想起來買回來用來做火鍋的菜還在車裏就找了個理由說我把菜留在車裏了,我這就去取,今天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火鍋,就和電影裏一樣,吃著火鍋唱著歌。 (14)那天任郡鵬下了班頭一回坐公交車回家,因為昨天先是下了雨後來又下了雪,所以對於車技不精的他還是聽了老媽的話沒有開車去學校上班,而是打車去上班。早上坐在出租車裏,司機就在報怨今天的路況有多麼不好,但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政府相關部門基礎做的不好,首先是排水係統不好,這就導致了積攢在馬路上的水不能通過下水管道有效地清理幹淨,緊接著下的雪又讓路麵結冰,而相關的除雪機器卻嚴重短缺,從接上了任郡鵬到開車到現在有三公裏,可是路麵卻沒有一處被清理過,到是打滑和追尾的現像看到了好幾回,外麵雖然很冷,但是看得任郡鵬都手心冒汗。這天任郡鵬又加班了,為了應對上麵關於學生社會實踐內容的檢查工作,他已經和另外三個老師被連續一周的時間每天去補寫相關的資料和報告。而這並不是全校唯一一個燈火通明到晚上八點的教室,當然別的係也有,於是學校裏每一個辦公樓裏都會有兩到三個教室是挑燈夜戰的,但他們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到晚上八點全都集體收工,因為學校規定八點以後再加班除了給加班費之外,還要扣除每小時的電費,所以在老師裏有了這麼一個規定,那就是八點之後不加班。 學校門口就是公交車站,而且還是終點,所以任郡鵬即便是不緊不慢地站在後麵不去擠,也有座位。任郡鵬回家如果是開車不到半個小時,做地鐵的話因為要走一段,所以得四十分鍾,可是坐公交車他好像還沒有算過,但是想想中間還要換一段車他就感覺要是這麼活時間就真全都浪費在路上了。他很對那些整天開車來養活自己的司機感覺到可憐,因為他們很少有時間去感受生活帶給他們的樂趣,而是把時間全都賣給了汽車,而且還得全神貫注地別把車給開成坦克了,處處小心才能處處安全。徐熙岩給任郡鵬打電話說這個周六我想讓你來我家吃飯,我媽和我爸想見見你,你看你方便嗎。這個時候的公交車剛好到達了一個站點,於是車裏傳出來了到達某站的提示,徐熙岩沒等任郡鵬回答,就問你怎麼在公交車裏,今天怎麼沒開車?任郡鵬實話實說今天路況不好,我就沒開車,這個周六啊,行,我去。其實任郡鵬並不隻是因為路況的原因就選擇了去做公交車,因為他還可以打車,也可以做地鐵,而是在他的印象裏有一段公交車的內容總是揮之不去。 初中那會公交車是任郡鵬上下學回家的主要交通工具,那個時候的趙彤欣還不用住校,所以每天也是坐公交車上下學,隻是任郡鵬可以坐不到五站地就到了家,可是趙彤欣即使是做到了終點,也還要走上半個小時的路程才能走到這個城市的郊區還往北的一個底矮平房區裏。因為每天車開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在之前的三站拉上了人,所以很少有機會會留有空位,但是任郡鵬卻總是那個把自己放在隊伍的最前麵,然後快速地擠進車裏去找座位的那個人,他並不是為了把座位留給自己,而是喊著剛才還被任郡鵬連推帶拉著走到車站,這會又不慌不忙地走上了公交車裏的趙彤欣。 如果一件事情好久都沒有做過,這一天突然又做了還是因為去體會當時的感覺,那麼記憶裏的那個場景裏的人同樣也會真實地出現在此時此刻。今天任郡鵬可以在車裏沒有一個人的情況下去找過去一直在坐的位置,雖然外麵已經是燈火通明,即便不是北京和上海,但是做為二線領跑的城市沈陽的夜景也同樣讓人看了感覺心曠神怡,但是任郡鵬卻沒有把自己坐在靠玻璃的位置上,抬著腦袋去看外麵的風景,而是坐在了旁邊,因為初中那會都是趙彤欣坐在裏麵,他坐在外麵。人的一生就是像是一部公交車,雖然一路上上上下下的車很多,但是從起點到終點一直陪著你的卻隻有司機一個人。任郡鵬突然想起來在他讀研究生那會一個教社會學的教授和他說過的這麼一句話,當時他還體會不到什麼叫從一開始到最後,現在卻真的是知道了。 (15)去徐熙岩家吃飯的那天任郡鵬先是從學校出來後就把車開到了徐熙岩的公司接她下班。徐熙岩今天把自己弄得特興奮,連蹦帶跳地就鑽進了車裏,說我們走吧,還有一個小時,你到了我家也露兩手做一道菜,我和我媽說了你會做飯她當時就把你表揚得比超人還奧特曼了。可任郡鵬還不急去,說我來得急什麼也沒買,你給你媽打個電話說我們晚半個小時再過去,你陪我先去超市給你父母買點東西,做為一個男人第一次去女朋友家做客還吃飯,我不能兩手空空吧。徐熙岩點頭答應,從皮包裏拿出手機就告訴媽媽說我們6點半準時到家,菜可以先不做,但氣氛不能減。徐熙岩掛斷了電話又嘻嘻哈哈地說,我們走吧,向著超市出發。 還是在上回任媽撞見了徐熙岩,然後就把她領回了家的那個家樂福超市三好街店,任郡鵬把車停了下來就說你消費我結賬,第一次去你家我也不知道你父母喜歡吃什麼,又不能吃什麼,總之挑好的挑貴的拿,裝滿一車就好了。徐熙岩點頭答應,推著購物車快速地走在前麵,還不忘記讓後麵等著付賬的任郡鵬也跟上了他的腳步,別走丟了。等徐熙岩把要買的東西裝了有半購物車,雖然目標是裝滿一車,但是到現在卻感覺沒有什麼可以買的了,其它的東西家裏都有的時候她突然找不到任郡鵬了,左看右看還是沒有,到後來又憑著之前的記憶原路返回才看見任郡鵬站在了剛才買紅酒的那裏不動,他不是一個人,和他站在一起的還有趙彤欣和馬越。 徐熙岩認識趙彤欣卻沒有見過馬越,但是當她看見他們三個人的表情徐熙岩就什麼都明白了,她先是放下了手裏的購物車扔掉了快半個小時買到的東西,然後快步地走到了任郡鵬的身邊用兩隻手挎在了任郡鵬的胳膊上,甜蜜的像是交往了有一年半載。 趙彤欣說看見你們在一起了我真高興,即然見麵了我們也就不用在電話裏和你說了,我們就要結婚了,就在兩周後,請柬我會拖白姓同學給你們一人一份,記得一定要來啊。徐熙岩感覺自己的出現並沒有能夠讓陷入到尷尬裏的任郡鵬有任何的解脫,反而是比一開始還要糟糕,要是在公司裏徐熙岩遇見這樣的事就是先給對方一頓劈頭蓋臉地臭罵,然後又擄起袖子和人家大打出手,還不忘記了能拿什麼當道具就拿什麼當道具,即便是旁邊滿滿二排貨架放著的都是高檔紅酒。 徐熙岩說我們一定會去的,而且還要特別隆重的去,到時候就怕搶了你們的風頭卻讓其他的嘉賓把我們當成了是主角,喧賓奪主的事我和任郡鵬真是做的太多了。火藥味從徐熙岩的回答後散發出來,其實趙彤欣剛才說了那些話一句都不是在針對他們兩個過去有過什麼過節,而是真的希望他們可以以好朋友的身份去參加她和馬越的婚禮,但馬越卻不這麼想,他知道自己是從一開始就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才把趙彤欣騙到了自己的手裏,雖然他手裏也握著那把玩具槍的事,但是這件事也是由馬越引起來的,答應者不道德,可是提出者更壞。何況現在馬越同意和趙彤欣結婚並不真的是心甘情願的,而是因為之前發生的未婚先育和小三事件,這回的結婚隻是掩人耳目,好把自己的人品抬高罷了。 徐熙岩問趙彤欣的婚禮我們去嗎?任郡鵬說去,幹什麼不去啊,她不是說了嗎歡迎我們到時候親臨,還要把請柬拖白姓同學給我們送過來,她們都是我的初中同學,高中也基本上在一起,我當然要去了。因為除了他們我已經很少再能找得到初中那會的同學了。任郡鵬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感覺很想哭,為什麼人越長大就越孤單了,一個個離自己遠去,過去好的像是一個人形影不離,可是現在卻一、兩個月都沒有通過一次電話。偶爾也會想起來那個給過自己快樂的人,可是唯一能拿出來紀念的隻是一張集體照片,即不能和她說話,也不能聽見她說話,掉下來的眼淚憑的全都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