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安抬起頭。
那清澈的小眼睛消失了,渾濁的瞳孔沒有生的氣息。
他嗷嗷地叫著,伸長手。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葉奕看了陸薇薇和杜雯一眼,把手裏的照片遞給她們。
他從腰後掏出剔骨刀。
“孔老師,得罪了哦。”
一隻手抓著孔清安腦袋上為數不多的毛發,一隻手拿著刀毫不猶豫地捅進孔清安的眼窩裏。
孔清安最後嗷了一小聲。
倒在辦公桌下。
再沒了任何動靜。
辦公室的櫃子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獎杯,還有與學生的親切合照,牆上掛著一副字,兩袖清風才敢教書育人。
校長倒在了他揮灑汗水十餘載的花圃裏。
他的身軀。
甚至不能化作春泥。
葉奕蹲下身。
孔清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留戀嗎?
葉奕輕輕撫合上的他眼睛。
安息吧。
孔清安。
他正準備站起來。
卻看見孔清安胸口掉出一個信封,用透明膠粘著半截鉛筆。
上麵寫著——如果有人能發現我的屍體,請把我的遺書交給我的妻子,謝謝了。
孔校長真是健忘啊。
連遺書都留在自己那。
葉奕笑著撿起信封,沒有拆開,直接裝進兜裏,站起身。“走吧,我們該回食堂了。”
這時,尖牙男才抬起頭。
他嚼著糖。“校長不和我們回去嗎?”
葉奕回頭看了一眼。“就讓孔老師留在滿載榮譽和回憶的戰場吧。”
四人一屍離開。
隻剩校長和一櫃子靜靜的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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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裏的某一處。
一個三七分頭的男人躺在燭光的陰影裏,看著手上的照片。
一旁對講機裏傳來聲音:“喻校,果然有人到行政樓來了,看車好像是學校老師。”
三七分男人淡淡地說,“不管是誰,問他們問題,符合條件先帶回來,不符合條件的直接殺了。”
“收到,喻校。”
男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照片上。
他喃喃自語:“那個該死的保姆竟然在最後時刻還弄丟了您,不過放心吧。”
男人抬頭望向窗戶外的夜空。
“隻要那件事是真的,我一定還能見到一個完美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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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屍到達地麵。
“回去了回去了。”尖牙男歡呼著,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來上一盒罐頭了。
果然是因為白繭懼屍的效果。
根本沒有普通喪屍敢接近。
四人大搖大擺走到車旁。
突然幾個黑影從車頭冒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束爆閃著的手電筒強光就讓葉奕瞬間瞎了眼。
有人說:“所有人舉起手。”
什麼都看不見,葉奕隻得舉起手。“大哥些,我們不是小偷,隻是來這拉屎的。”
陸薇薇悄悄把刀放在腿後,張開手表示並無威脅。
杜雯伸手順便開始做拉伸運動。
唯獨尖牙男閉著眼睛問:“你們有吃的嗎?”
那人一愣。
“什麼吃的?老子叫你把手舉起來!”
尖牙男失望地聳了聳肩。“沒吃的啊,那我就不舉了。”
“你踏馬搞什麼鬼?”那人大罵。
葉奕忍著強光竭力睜開眼。
赫然發現眼前四個人手裏都拿著武器,都不像是學生。
三人拿著弩。
一人拿著把的手槍,貨真價實,和葉奕腰上那土玩意不同。
尖牙男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人氣急敗壞直接射出一箭。“去死吧你個沙比學生!”
鋒利的弩箭正對尖牙男的腦門而去。
葉奕朝尖牙男一撲。
兩人摔倒在地。
弩箭深深插入三十米後的樹幹之中。
陸薇薇和杜雯聽見動靜。
雙眼微睜。
手上也有動作。
不過葉奕馬上大叫道:“大家都冷靜冷靜,我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