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是的，我愛這平庸的生活母親
——
——
寫在
2011年母親節
是的，我愛這平庸的生活1
小火車在鐵軌上搬運歲月的煤渣
湯旺河上的菜葉淘洗炊煙的喧嘩三歲扶著藥罐站起
徒步走在回家的路上，飛鳥扯過一朵落霞八歲搖搖晃晃上學
一九五三年的夕陽
是的，我愛這平庸的生活像張漏風煎餅
橙黃色的夕陽，把消瘦的影子緩緩地掛在光禿禿
印在水泥地麵上。他多麼想榆樹之上
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再溫暖一顆冷卻的心
十四歲下地扶犁點種
是的，我愛這平庸的生活十八歲在灶口前清點口糧
出租車奔跑在計價器上盤算幸福指數高粱米飯熟了一鍋又一鍋
紮頭巾的老太忙碌著出售爐中紅薯日子總是喊餓
擁擠的人群，像此起彼伏的叫賣繚繞
風一茬雨一季
是的，我愛這平庸的生活灌漿的玉米終於高過稻稈
愛這飯在碗中，肉在盤裏，酒在杯內胸脯飽滿的雙十年華
愛這有親情，有友情，有愛情的多維世界被迎親的嗩呐抱走
愛這平庸的，可以自由呼吸的生活大紅的蓋頭
坐進五穀豐登的深秋
172
173
2
農民的孩子最懂持家
七九燕來八九河開
受孕的雷
沿著穀雨的手指
為秧苗除蟲去草
左邊大豆右邊玉米
走在麥子揚花的季節
蟈蟈的歌唱
如眾多親善的鄰人
布鞋碰倒的綠草
抿著喜悅的酒窩
姐姐是鄉村最美麗的打碗花
一聲嬌嫩的啼哭叫醒滿天星光
牛郎織女、女媧補天的故事
便在黃瓜架下
清清亮亮地流進姐姐的夢鄉
不甘寂寞的我在七月的子宮中茁壯成長
3
在吉林，推自行車吆喝的春風
也學一位慈祥的老人
優雅地在邊城有了自己一個圓
在黑龍江畔，繡花的手
174
捧回十四寸黑白“射雕英雄傳”
在天津郊區，單薄的嘴唇
說服多少
自命不凡的計算器和電子秤
在小興安嶺，植樹的水桶
有多少次
閃了夕陽風濕的腰
摸著石頭過河的日子
炊煙總是在將熄滅的時候
又熊熊燃燒起希望的火
有老人孩子在，就有家在
歡樂與悲傷，幸與不幸
又算得了什麼
4
而現在是
2011年的夏天
窗外陽光像一麵旗幟，掠過
稻田、森林、河流、草地
和鏽紅色的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
樓區甬道中送孫子上學的您
在廚房洗刷鍋碗瓢盆的您
陪雙親聊天散步的您
唱二人轉扭大秧歌的您
張羅老年人紀念汶川地震三周年的您
挨門挨戶過問垃圾堆放閑不住的您啊
175
我的瘦小多病的母親
我的倔強堅強的母親
我的樂觀善良的母親
我的胸懷廣闊的母親
今天是您的節日
今天也是全天下母親的節日
母親，您在用愛證明母親偉大的同時
也證明了天下間的母親都是一樣的
母親，我很愛您
雖然我沒有當麵向您說起
176
第四輯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