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回府卷
王妃回府卷
女子外套了一件寬大的帶帽披風,帽沿蓋住她大半張臉,隻能依稀看到柔美絕倫的下鄂形狀,她恬靜的立在門口,並未有要進來之意。
“你怎麼來了?”木晚靜一見,立刻搶在眾人之前奔上前來,接過她手中的小寶寶。
“孩子是無辜的,不要傷害他。”女子隻低低在木晚靜耳畔低語,轉身。
徒留餘香四溢。
眾人的注意力全部在小寶寶身上,所以,沒有人發現,女子的眼神,在轉身之際,透過一種朦朧的光芒,快速的在蘇悅悅身上掠過,帶著一種惆悵,翩然離去。
木晚靜神色清冷,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寶寶,他也睜著星亮的瞳孔,突然衝著她微微一笑。
這樣的笑容,讓她突然有些酸楚不已,這是一個如此尊貴又如此美好的生命,隻是為何,他要是皇上的兒子?
蘇悅悅在她這一恍神的空檔,人已來至她的身側,一把搶過小寶寶,緊緊抱住,不發一語,隻是戒備的看著木晚靜。
唇角,也因為小寶寶的重新到來,而有了上揚的神彩。
軒轅澈見她得手,自然飛速上前,擋在了木晚靜的身前。
“你們當真不肯讓他留下來?”木晚靜揚眉,似是閃過一些無奈,絕豔的大眼裏,似是平靜無波一般,倒也未動怒氣。
眼見這二人的舉動,也能明白,他們是不可能將小皇子留下來,待在她的身邊。
她該如何說明,她這樣做,也並非全是出自於私心,想要報複?
如果就這樣貿然將小皇子送回皇宮,若是途中再出任何差錯,誰能保證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且皇上就一定會相信,這真是他的親生骨肉?自古帝王便是多情種子,他的心,可以為千萬個女人打轉,即使他迷戀你一時的美貌,也依然敵不過那宮內的規矩,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帝王,天生便會讓癡情的女子一片愛戀付諸流水東去,見不到任何結果。也會讓原本最純真的女子,成為蛇蠍心腸,不計一切隻為留住自己身份與地位的惡毒女子!
她幾乎能預見,小寶寶被送至皇宮,又將經曆著怎樣的一種迫害。
她確是想利用小寶寶來達到自己的一些私利,可同時,這樣也是最好的保護小寶寶不受傷害的方法。
“我要帶寶寶回府。”蘇悅悅小身板一轉,眼下,無情門剛受重挫,她與軒轅澈若在此時強行抱走寶寶,絕非難事。
“你們兩個小鬼!遲早會後悔的。”木晚靜淺淺搖頭,“你們想過沒有,帶他回去後,你們又做何打算?他的親生母親,現在在皇宮內,隻怕是也麵對著未知的危險吧?現在再扔這樣一個重磅炸彈到她的身邊,讓她原本就心力交猝的心,還要抽出大半來顧及這個不不點的安危?”
“不怕我會在姐姐身邊保護她,同時也保護小寶寶。”看著懷裏的小人兒衝自己張嘴直樂,蘇悅悅湧上滿滿的責任感,她現在有能力,一定可以保護好姐姐和寶寶。
軒轅澈卻陷入淺淺的沉默之中。
木晚靜說的,確是事實。
“這是他的宿命,既然投身於帝王家,他身上的擔子自然相較於普通人重得多,你沒有發現,較於一般的小寶寶,他很聰穎?本王既然找到了他,便有這個義務將他送回宮去,讓他與皇上哥哥骨肉團聚。”軒轅澈輕聲卻堅定的說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
這個小皇子天生便有著帝王之勢,讓他回皇宮,也不會是太壞的選擇。
木晚靜眸光之中,清輝流轉,“多說無益,究竟楊公公身後之人是誰,還未明朗,你的意思是,現在便放棄追查下去?”她的意思便是,現在這個時候送小皇子回去,並不是最佳時機。
從她的話語之中,軒轅澈能夠越發的感覺出來,她對自己與悅悅,絕無惡意,甚至是在為他們二人著想,她似乎想好了一切的結果,因此,才執意要把小寶寶給留下來。
“本王的意思是將小寶寶帶回瑞王府,那畢竟是王府,宮中之人,即使聽到何風聲,也會顧忌到本王的身份而不會輕舉妄動。”軒轅澈清朗的笑了,因為在木晚靜的眼裏,他所看見的仇恨似乎有越來越少的趨勢。
“如此甚好,希望你們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木晚靜點頭,狀似不經意的,朝蘇悅悅看去,隻見她正與小皇子互視著,各自咧開小嘴兒笑得正歡。
“如果可以,本王希望你能放下心內的仇恨,唯有這樣,你才不會活得如此被束縛。那坐上帝位之人,他也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己。”軒轅澈真誠的說道,“本王說此話並不是替父皇開脫,但他在位期間,的確是位仁慈的明君。”
木晚靜的眼內閃過一絲重重的嘲諷之意,並未答話。
明君?若真是位仁君,如何能做出奪臣妻這等不恥之事?打著愛的恍子,便可以肆無忌憚傷害所有的人?隻為了他那近乎絕望的愛?
若真是明辨是非的皇帝,又怎會聽信饞言,下令誅其九族?
這樣深切的恨意,並不是每個人可以做到灑脫隨性,不去管這些早已過去許久的仇恨,對有些人來說,那隻是過去,但對她來說,卻是曆曆在目,她永遠也無法忘卻的痛苦!
讓她放下?談何容易?
她木晚靜是個愛恨分明之人,若恨,必定恨之入骨,倘若愛了,也必定愛得深切!
“那我們可以帶寶寶離開了嗎?雖然我不喜歡你哦,但是也不想與你為敵。”蘇悅悅突然甜甜的問道,眨巴著大眼睛,看向木晚靜,的確,對她說不上喜歡,但是,似乎心中總有一種淡淡的情緒在左右著她,讓她對木晚靜,無法厭惡至深。如果不是那一次她對小寶寶的所做的事情,自己或許會慢慢的喜歡上她也不一定。
木晚靜走近她,看著她警戒的朝後退了兩步。
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在小丫頭心中的形象已經無法挽回。
“小丫頭,你覺得你有能力可以保護你的姐姐與他嗎?”伸出手,指了指轉過身來,對著她一臉興奮不已的小寶寶。
“這是自然,我學藝三年,就是為了自己不讓壞人欺負。”蘇悅悅自信的點頭,說這話時,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眼軒轅澈,雖然二人現在的關係,似乎已經漸漸由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了現在的和平共處,這已是一個很大的轉變。但她的初衷確實是在軒轅澈的激勵之下,才下如此之重大的決心,留在了師傅身邊三年。“然後,保護我的親人也不受人欺負。”
她最後的那兩句話,讓木晚靜不由得點頭,露出一絲寬慰的笑意。“小小年紀,便懂得保護家人,是個好孩子。隻是,若想守護自己要守護的人,必須讓自己變得更強才行。”
蘇悅悅也認真的點頭,將她的話,聽進了心裏。
“那咱們明日啟程,回王府,這兒的一切,交給清風與煜塵來善後。”軒轅澈長舒了一口氣,要讓那背後之人現身,一時半刻還想不出好法子,眼下回王府再從長計議,是權宜之計。那楊公公在宮中,近段時間定是也不敢再有所動靜,既然此事在他這兒已經擺在了台麵上,他也不需要跟他再虛以委蛇了。
“一路小心,我相信楊公公回宮後細想整個事情,便能知道,你對他說小皇子死在了他發出的大炮之下,會太多可疑之處,想必不死心仍然會弄出些什麼動靜來。”木晚靜在蘇悅悅抱著小寶寶上了馬車之後,悄聲遞給軒轅澈一個竹筒,說道,“今後若是遇上什麼事情,將這個無情門獨門的煙火信號帶在身上,收到訊號我便會前來相助。”
軒轅澈朝她抱拳:“多謝!”
木晚靜嫣然一笑。
像極了天際的晚霞,迷人之極。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木晚靜水漾的眸子裏,漸漸湧上落寞。
身後,響起一聲沉重的歎息,也似是釋放。
“你舍不得?”木晚靜並不回頭,知道來人是誰,隻是將眼神,掃向了遠處。
“不曾有過交集,何來不舍一說?”身後之人溫婉的說道,極力的掩下心內的那種慌亂,“晚靜,放下仇恨,是對的。”這世上的事,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當真認為,讓他們回瑞王府,是放下了仇恨?”木晚靜唇角扯出淺笑,“我要報仇的心,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改變得了。”
身後的人唯有怔在原地,久久不無語。
馬車載著軒轅澈一行人,飛速行駛在回瑞王府的官道之上。
之所以選擇官道,是因為料定楊公公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不妨大大方方走官道。
小寶寶坐在馬車上,圓溜溜的大眼睛,不住的朝窗外張望,胖嘟嘟的小手,還不時的抓著蘇悅悅的手,指向窗外,示意她看著那飛速掠過的美麗風景。
“寶寶,這幾天你跟誰在一起?”蘇悅悅突然憶起那個抱著小寶寶突然出現的女子,即使看不清麵容,卻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而且,對於無情門,她們似乎了解的還不夠。
小寶寶眨巴著大眼睛,“姨姨。”卻是出聲喚她。
“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問你正事,為什麼又隻會叫我了?”蘇悅悅一臉的挫敗。
小寶寶聽出蘇悅悅語氣之中的指責之意,不滿的嘟起唇,對準她的粉嫩小臉蛋兒便伸出小爪子摸了上去。
軒轅澈見自己的小娘子馬上又要遭受這個小小色魔的騷擾,急忙一把將他軟軟的身子給奪了過來,“小家夥,你隻需要告訴姨夫,抱你來的那名女子,她長得什麼模樣?”
一歲多的小寶寶繼續眨著大眼睛,在軒轅澈的雙腿上來回用力的蹦了起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吸引住而興奮起來。
但就是不回答軒轅澈的問話。
那名女子似乎是木晚靜的軟肋,不像是她門下的弟子,隻是不清楚,與木晚靜之間,究竟又有著何種聯係?對於木晚靜,軒轅澈畢竟仍是留著一手的,在不清楚她的真正底細之前,也不能大意。因此,若是能夠弄清楚更多的事情,也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