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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我將手握在了伊曼的手上,緊緊的握著,時間持續了十分鍾那樣長,充滿深情,我當時在想,我可以代替約瑟夫來保護她,而她是否會代替晴依來接受我的保護。

“其實,還有件事沒對你說。”我將手輕輕從她手上鬆開。

“我知道,是一個中國女孩兒。”

她將手插進黑色皮衣的衣兜裏。“去找她吧,尚紹,這才是你的病因。”

“可我不知道這樣離開,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傷害。”我看著她那雙湛藍色的雙眸,像是有淚滴在其中閃爍。

“怎麼會那,我理解你,正如你理解我一樣。”她繼而笑了笑,也許是希望能為我緩解某種難以承受的壓力。這時,懷特將臉別向了我們,他在凝視著我,同時也在觀察著伊曼,但他不明白我們在說些什麼。

“可我即便回去找她,我也不一定能夠找到,我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那就去世界找她”。

“可世界在哪。”我問她。

“在昔日的南斯拉夫,在西歐,在東南亞,美洲,難道這世界上隻有中國?”她不無生氣的說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你生氣了是嗎?”

“我是認真的,尚紹,你為什麼總忘不掉她,我不知道,也許在一個地方呆的太久了,人的思想就會變得束縛,為什麼不換個環境,去世界看看,去旅行……難道你心裏隻裝著一個你永遠都再也看不到的風景。”

她從我身旁走開了,懷特見此情形,拍了拍我的肩膀,“seriously, mate, you should not bother that

blonde

girl.”那是他對我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也是我最不希望他說的一句話。他說我不應該惹伊曼生氣,以至於讓她離開。我追著她走下了樓層,我在她身後緊緊跟隨著,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走上前去.

她也絲毫沒有想要回頭看我一眼的跡象,她脫去了厚重的外套,以便於自己更為輕快的邁開步伐。她將外套折疊並搭在手臂上,基本上她是不打算回頭看我一眼了。我也便追了上去,一隻手抓住了她甩動的手臂。我們在吉爾

珊德的櫥窗外站著。

“對不起。”我對她說。

她將臉側向了珊德櫥窗裏站立的裸體塑形模特上,像是在欣賞模特身上所穿的那件華美的外套。

“我可以忘記她,我可以的。”我想也許她隻是在為我對晴依念念不忘那件事感到生氣。

“You can t.” 她冷冷的說。一旦她對我說起英語,也許就意味著她必然不會原諒我了。

我將她的手臂鬆開,雙手僵硬的垂立在身體兩側。我想了很久,她的目光始終盯著那件外套,我們的身子保持於一條平衡線上,一動不動。

“好吧,我答應你,我明天便去世界上,你所說的世界上,去昔日的南斯拉夫,去黑山,塞爾維亞。”我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它在顫抖中完全消失。一滴雨滴從陰鬱的悉尼的天空墜落在我的鼻尖。那晚悉尼下了場不小也不怎麼大的雨。

她沿著她要走的方向回到了她的家。我之前從未去過那裏,當時想,我或許永遠沒有機會去那裏了。感覺這場雨來的真是時候,吉兒

珊德的門前和簷下頓時間擠滿了避雨的行人,當時的情形像是我在一部電影中看到的畫麵。我獨自走在雨中,雨點在我的風衣上無奈的破碎,破碎成幻影,不清晰且模糊的影像,最後整座城市像是籠罩在一片氤氳的水霧之中。我將頭縮進了風衣的衣領,感覺那是最為溫暖的避風港。我像是在躲避所有人的視線,那時就覺得自己是多麼懦弱。無法改變一切,且被一切所改變著。我想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座國家。

幾天之後,我便把想象變作了現實。我沒去找什麼旅行社,我在悉尼港口找到了一位水手,他們的船是要開去南邊溫暖的南美洲的。我對他說我渴望追隨這艘船,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讓我支付給他一筆足夠他在太子港逛遍所有窯子的錢,他才肯偷偷把我“裝”進船艙裏,且不會被船長發現,我問他怎樣才能不會被發現,他說隻要我肯給他那筆他想要的錢,一切都好辦。我不知道逛遍太子港的所有窯子究竟要花費多少,也不知道一時間怎麼給他籌備那麼多錢。我對他說讓他寬限我一天的時間,他們的那隻遠洋貨輪三天之後才會起錨。因此我有時間去籌備他所要的那筆現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