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他低聲道,高大的身軀一下子就把許絨曉籠罩住。
許絨曉呻吟了幾句,不知道是不是在喊疼,眼前是刺眼的明晃晃的燈光,耳邊是所有人驚呼的聲音,她想自己站起來,手撐在地上,連忙又縮了回來。
全是玻璃碎片,她的手上慢慢流出殷紅的血。
歐梓謙走到她身邊,急急喚道:“絨曉,別怕,我在這裏。”
又是他的聲音,許絨曉心裏十分抗拒,盡管已經很疼了,她還是偏了偏頭,想自己站起來,但隻是徒勞。
一雙寬厚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她覺得身體懸空,被人抱了起來。
落盡熟悉的安全的懷抱裏,歐梓謙還在低聲叫她,“許絨曉?說話,回答我?”
別叫了,又不會死!許絨曉哼哼兩聲,沒回答他。
“怎麼回事?”宋景奕和顧江程隨後趕到,宋景奕吃驚地看著這裏的光景,問道。
歐梓謙已經把許絨曉抱在了懷裏,轉身帶離了這片區域。
顧江程一直溫和的雙眼中有了一絲暴戾的情緒,他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卻見一旁上來的服務員向歐梓謙遞過他剛剛脫掉的外套。
歐梓謙把許絨曉放到一旁的座位上,放下她之後,收回手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全是血。
那顏色刺痛了他的眼睛,歐梓謙的心頭大軟。
服務生被宋景奕的質問嚇了一跳,不斷對許絨曉道歉,“對不起,許小姐。”
她拿出紙巾,正想靠近許絨曉,歐梓謙低沉的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傳來,“滾!”
服務生縮了縮脖子,愧疚地站到一邊。
歐梓謙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許絨曉身上,握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許絨曉緊咬著唇,臉色蒼白,眉頭緊皺,就是不肯開口喊一句疼。
“快送到醫院去處理一下吧!”
“是啊,流了那麼多血,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
“宋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真的很抱歉。”見歐梓謙那麼生氣,服務生隻好轉頭向宋景奕解釋。
宋景奕臉色冰冷,比歐梓謙好不到哪裏去。
“以後不用來上班了,滾吧!”宋景奕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湊到許絨曉身邊,低聲詢問,“怎麼樣?聽說後背出血了,我已經讓人通知宋家的家用醫生來了。”
血流的那麼多,肯定得先應急處理一下,不然隨便移動,血會流的更猛。
許絨曉無力地靠著歐梓謙,身上披著他的衣服,臉頰上都能感受到他噴灑出來的熟悉的氣息。
“我沒事,隻是有點疼。”許絨曉說道。
她柔嫩的背上,玻璃碎片還深深地刺進她的肉裏,隻要呼吸一口,都會常來一陣陣像是被火灼過的刺痛感。
隻是有點疼而已?如果不是宋景奕過來問她,她一定不肯開口說疼。
歐梓謙聽到許絨曉忍著巨大的痛說出來的話,心裏又氣又急,忽然站起來,再次攔腰將她抱起。
“阿謙!”宋景奕在後麵喊他,卻隻見他抱著許絨曉,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
服務生一聽要讓自己滾蛋,臉色蒼白,焦急地解釋,“宋總,你聽我解釋,剛剛是有人絆倒了我的,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有人發出欷歔聲,宋景奕看著歐梓謙離開的背影,回頭決定先處理這個麻煩,畢竟這是發生事故的現場。
“隻是讓你滾已經很不錯了,這件事情要是追究責任,你恐怕賠不起!”旁邊有人火上澆油道。
不管怎樣是她的錯,這確實是該由她支付這筆賠償費用。
“對不起,宋總,真的,我可以發誓,真的是有人突然伸腳絆倒了我,否則我也不敢在這麼多人麵前故意撞到那些紅酒杯啊!”服務生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乞求宋景奕能相信自己。
不然一旦說出去,還有誰敢讓她來做服務生?
顧江程見歐梓謙抱著許絨曉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目光在房頂上逡巡一圈,沉默了好久,才收回深沉的目光,跟著一起出去了。
宋景奕看著那個服務生,她隻差沒有跪下來求他讓他原諒她相信他了。
“那你說,是誰絆倒你的?”宋景奕幾乎是咆哮說出來的。
看到那麼多的血,他擔心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服務生看了一眼四周,都是穿著光鮮靚麗的男男女女,一個個詢問的目光看著她,她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沒有注意到。”
“嗬!”她話音剛落,宋景奕就露出覺得好笑的語氣,“你想清楚再回答,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還是不相信,並且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整個大廳變成一片狼藉,小提琴還蕩漾著悠揚的音樂,眾人卻都沒了繼續宴會下去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