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大到視野模糊,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能夠聽見雨水劈裏啪啦的砸在地麵。
哪怕冷鳶山結界之內,此時也不複西行寺裴辰進入之時風輕雲淡,天朗氣清之相。籠罩在冷鳶山上空的早已不是神祇的遺澤,而是兩道好似銅鈴大小的紅芒冷漠的掃視著這昔日敵人的神域。
漆黑如墨的雲層經由海坊主的意誌不斷降下暴雨,海麵上呼嘯的風暴化作對方的衣袍,整個身軀陷入無形的風雨當中,無處不在,卻又顯得巍峨龐大,比冷鳶山比肩。
僅僅是站在那裏,無形的威壓便轟然降臨,緊捏住每一個人的心弦,感覺呼吸不能自主,瘋狂的急促呼吸,死亡近在矩尺。
散落在冷鳶山附近的宇和島市民看到這一幕,覺得天塌了。網絡上盛傳著神秘,他們也敬畏著神明,進行著典禮祭祀,但更多的時候是一種習俗,能夠讓島民發泄心中淤積的壓力,不是真的說他們相信神祇的存在。
當神秘真正降臨,那流傳甚廣的災厄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三觀是真正的崩塌。一切言語都無法形容眼前的一幕,那堪比山嶽的邪祟海坊主和天災已經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能夠隨意摧毀他們所珍視的一切。
不過人們也沒有完全絕望,既然海坊主出現了,那麼天合女神一定是存在的。按照習俗女神一定會出現,將邪祟鎮壓帶來風調雨順,好運綿延。
砰!
大海波濤已經蔓延至冷鳶山腳,逃竄避難至此的市民眼神中充滿著期望。
待在天荷神社當中的西行寺裴辰得到了泠鳶的回答,麵色陰沉神情凝重。他抬頭望了一眼即將破碎的結界,看來要做出最壞的打算了。
海浪波濤聲已經響起,足以讓西行寺裴辰明白眼前的海坊主已經耐不住了,準備進攻了。
刹那間大海卷起滔天浪潮,那高高聳立的海潮如高大的牆麵屹立在冷鳶山之前轟然砸下,令無數人為之膽寒的驚濤駭浪衝擊著這座山脈,金色的光芒頭一次被世人所看到。
麵對這洶湧澎湃的潮水金光搖搖欲墜,隨時處於一個崩塌的邊界。
待在結界當中的所有生靈都察覺到危機,知曉現在已經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白衣蘑菇頭神色嚴峻麵帶死意,堅守在自己負責的崗位,一動不動等待著外敵的到來,用自己的生命與鮮血來捍衛神域。
除非它們死亡,否則海坊主不可能在它們安然無恙下踏入天荷神社。
“天合你就這樣拋棄你的眷屬,守護的人民逃走了嗎?!這樣的你有資格享受著他們祭祀的香火?真是可笑啊,可笑至極!”
幾番試探海坊主終於確認天合女神,自己的死對頭不在冷鳶山坐鎮,放棄了宇和島的人民。他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領域擴張至整個宇和島,隻要祂願意整個宇和島都會埋入大海之中埋葬。
可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向天合女神複仇,鎮壓了自己一年又一年,現在卻這麼輕而易舉的逃走了?這樣的結果怎麼可能是祂想要的,憤怒的他咆哮著,寬大的手掌拍在金光屏障之上,那金光屏障應聲而碎。
海麵上無數的生物朝著冷鳶山揮舞著爪牙靠近,衝入了這座神聖之山。
一時間冷鳶山充滿了殺戮,血腥,數之不清的海中妖怪衝擊著蘑菇頭眷屬,哪怕它們經受過神祇洗禮,戰力比一般妖怪要強,但是麵對這龐大的敵人,質量漸漸地被數量壓製。
山頭上的西行寺裴辰看到這一幕,準備出手時,白狐突然拉住了西行寺裴辰:“神之子這裏有著女神遺留的法寶,或許可以幫助你們。”
聽到這一聲的西行寺裴辰目光中閃過一絲精光,果不其然那位女神怎麼可能會不留下後手。
泠鳶驚訝的看著白狐,自己都不知道女神留下過什麼後手,這白狐怎麼可能知道。
西行寺裴辰和千條詩穗跟隨著白狐來到了最深處的一間房間,這裏彌漫著神威,想來是那位女神靜坐之地。
踏入靜室當中西行寺裴辰便看見房間最裏麵擺放著一柄漆黑的長鞭,長鞭之後是一位白發女神屹立於冷鳶山山頭,揮手揚鞭,鞭打海坊主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