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你這次病得非常厲害,先生擔心你的身體,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顧你。”神荼見勢不對,趕緊站出來給道年救場,“看到你醒來,你看他都高興成什麼樣子了?”
沈長安恍恍惚惚地點頭,他揉了揉腦袋:“飛機上……怎麼有床?”
“哦,這是先生的私人飛機,有床很正常。”神荼偷偷看了眼道年神情,見他對自己的辭並沒有不滿,於是繼續道,“要不你先休息一會兒,明你還要回部門報道,精神這麼差,就隻能再請一假了。”
聽到“睡”這個字,沈長安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道年伸出食指在他眉間輕輕一點,往他身體中緩緩注入靈氣。
“先生,既然大道殘念已消,為何您身上還有大道留下來的禁製?”見沈長安已經昏睡過去,神荼臉上的笑意消失,“難道……大道的殘念不止一縷?”
不然的話,留下的殘念又怎麼會輕易現身,讓先生逮個正著。
“無礙。”道年把沈長安的手放進被子裏,平靜道,“大道送了我一份最好的禮物,我容忍他留下來的殘念跟我捉迷藏。”
“禮物?”神荼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什麼禮物?”
道年沒有話,他低頭看著床上的沈長安,眼中暈染上溫柔。
神荼仿佛明白了什麼,又不想明白得抬頭側。
沈長安覺得自己好像在迷糊間被叫起來吃完飯,有人抱著他去刷牙洗臉洗腳,然後又把他塞進溫暖舒適地被窩。
他的身體在疲憊與舒適的昏睡中循環,仿佛隻有睡眠能夠補充他身體中遺失的力量。
“長安已經睡了兩兩夜,他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累成這樣?”神荼蹲坐在門檻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對鬱壘道,“這些我們不在,有其他族類來拜訪嗎?”
“有,走獸族妖修長老整日來請罪,還有鳥族長老想過來看看那隻……鳳凰。”鬱壘皺了皺眉,“還有冥界的閻王,前幾日發了神牌過來,有要事稟告。”
冥界身份特殊,鎮守六界輪回,雖然人類文藝作品中,總喜歡把冥界設定為低界一等,實際上冥界與界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
如今界消亡,冥界還是好好的,足見冥界的特殊性。
“六界輪回自有其規律,先生從不插手冥界之事,閻王心裏也應該明白,他現在來找先生,能有什麼事?”神荼嗑瓜子的動作一頓,把裝著瓜子跟瓜子殼的懶人零食盒塞進鬱壘手裏,“走,我們把這事彙報給先生。”
鬱壘:“……”
憑什麼都去見先生,零食垃圾就往他手裏塞?
以肉體凡身,用言靈之力企圖打破大道留在他身上的禁製,若是普通人類,早在出這句話時,便會力竭而亡。
他對長安的身份隻是猜測,直到昨晚上才真正確定下來。
大道早就算到,人族會大興,所以把這道生機贈予了人類。他是道,而人類隨著發展,喊出的口號便是人定勝。
長安生來……便是他的克星。
他能克製他的權利,克製他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毀掉他。當地誕生新秩序時,大道便可應運而生,人類也隻會以為他們在末世迎來了新的紀元。
至於新的秩序有可能讓地無數生靈消亡,這些生靈的喜怒哀樂在大道心中毫無重量,他從不會也不需要考慮這些。
被大道親手創造出來的生機,其實並不是萬物的生機,而是大道自己的。於他而言,這道生機隻會是殺機。
可是想到長安拚盡一切送給他的言靈祝福,道年按著他的胸口,他的身體裏,本是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