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亂起(13)(1 / 3)

不錯,她當時便已有所警覺,隻是也許是事件尚未完全展開,也許是潛意識裏不肯相信,即使後來父親派人借送藥之由給她警告“提防晚衣”,她依舊無法想像——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晚衣在幕後促就。

他,才是昭尹真正的暗棋!

“你覺得自己回來錯了?”

江晚衣搖了搖頭:“無關錯與對、是或非。而是我發現,有時候即使你隻是很純粹地想救一個人,最後都會變成非常複雜的一件事情。”

當日聽聞此言隻覺不甚唏噓,因為他對曦禾那片注定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的癡情。現在想來,卻分明是另有所指。可惜,自己當時,竟然完全沒有聯想到那方麵去。

誰能料,如此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裏,仿佛連風掠過都會褻瀆了他的男子,正是這場權力欲望角逐賽裏最關鍵的中樞?

自己雖然是皇帝指定的間諜,但事實上,昭尹對她並沒有完全信任,因此,麟素之事一字未提。可是,江晚衣不同,他是三人裏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所以,六月初一,頤殊借為父王治病之名將他留在宮中。

而當夜,他就去了羅貴妃的住處,密謀談事。

西宮之中,等著他的,不是羅紫,也不是麟素,而是頤殊!

因為,皇子們都有自己的府邸,留宿宮中招人非議,公主則不同,作為程王最寵愛的女兒,宮內設有她的長住居所,但她為了避人耳目,仍是選擇了西宮作為會麵之所。如此一來,即使事情敗露,也可以推給羅紫。

不巧的是,當夜程王突然醒轉叫人,於是,宮人們找啊找,找到了西宮。

正在與江晚衣見麵的頤殊自然大驚失色,隻好讓羅紫抵罪,她應該是用某種脅迫的辦法或者巨大的誘惑控製了羅紫。

所以,最終的結果是,宮人進了西宮,看見的卻是衣衫不整的江晚衣和羅紫……

等等!

腦中靈光乍現,又一顆珠子露出水麵:

羅貴妃哽咽道:“玉倌、玉倌他的腰下三寸處,有一個指甲大的半月形的疤!”

“如果我沒記錯,貴妃曾經是我師兄的貼身丫環吧?”那麼時候幫江晚衣洗澡穿衣時見過也不足為奇。

羅貴妃聞言搖了搖頭道:“那疤是新添的,以前……不、不曾有……”

如果真如羅紫所言,那疤是新的……也就是,當夜在西宮,江晚衣的確被人用指甲抓傷了……那麼是誰抓傷的呢?

江晚衣眼底閃過一絲陰霾,似乎想起了什麼,冷笑道:“美人她還不夠格,倒是禍水的本事……”到這裏,突然收口,神色變得更加複雜。

啊!是頤殊!

薑沉魚隻覺一顆心撲撲亂跳起來,江晚衣的聲音仿佛在她耳邊縈繞:

禍水——禍水——

聯想一下頤殊的模樣,她眉目含情溢滿風流的表情,她對幾個哥哥們輕顰淺嗔的姿態……無一不透露著一股難言的曖昧。難道……難道……

這位四國皆知的胭脂馬美人,其實是個淫娃蕩婦?

而她見江晚衣玉般風骨,就試圖勾引他,所以扯開他的衣衫抓傷了他?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宮人尋到西宮時,她完全來不及安排一個更好的理由和場麵去解釋那淩亂的一切,隻得匆匆推出羅紫做替死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六月初一,頤殊留江晚衣夜宿皇宮,約他西宮相見,本為商談昭尹和麟素的事情,但後來卻欲念難抑強行將他撲倒,正在這時,程王醒轉,傳江晚衣。宮人尋到西宮,頤殊慌亂之下,讓羅貴妃頂罪,自己則藏了起來。

事後,她連忙去找麟素,於是六月初二一大早,麟素乘坐馬車匆匆趕往皇宮,並將被攔阻在宮門前的薑沉魚等人一並帶進去,表麵上看是監視審訊,其實是阻撓頤非尋根刨底。

薑沉魚用易容藥水偷梁換柱地推翻了羅紫的證詞,將江晚衣帶走。頤非看出蹊蹺,心中有所懷疑,幹脆順水推舟,讓他們離開,再尋其他方法繼續查訪。

六月初三,頤非猜到了當夜江晚衣見的是自己的一個哥哥,但卻不能確定,於是約見薑沉魚,要求同她聯手,想借機拉攏璧國。

同日,薑仲的據點不知何故被程國發現,麟素得知後故意安排露出幾個破綻,好暗示璧國的接頭者離去,而薑沉魚不負所望,看出破綻轉身進了琴行。

回驛站後,薑沉魚病倒,麟素慫恿百官跟風送藥。

六月初六,頤殊來找潘方比武。敗後留下槍頭,暗示她是璧國的支持者。

六月初七,薑仲通過藥草告知薑沉魚要提防江晚衣。而頤殊也邀請他們去公主府,想借潘方之刀殺掉涵祁,不料卻被頤非阻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