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臣來了!”曹操,曹操到,密室門打開後,紫子跟在羅橫的身後匆匆走了進來,如此酷冷的寒冬,他竟跑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一進門,邊參拜邊興衝衝道,“皇上,宜國出事了!”
在場眾人聽到這裏,無不轉頭去看頤非,露出“瞧,沒有你也沒關係”的表情。
頤非眼見得自己被紫子搶去了風頭,隻得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果然,在這類消息的靈通程度上,紫子是不會落後於任何人的啊。”
“紫子,什麼事你慢慢。”薑沉魚吩咐道。
紫子用衣袖擦了擦汗,也顧不得坐,忙不迭地開了:“是這樣的,十一月初七,乃是宜王赫奕的壽辰,而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了。”
薑沉魚聽到這裏,忽然想起了赫奕曾經對她過的話,隱約猜到了他們所謂的出事,是指出了什麼事。不知為什麼,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真到了要麵對這一刻時,手指還是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然後開口時,聲音也有點發幹:“宜王……選了誰……當皇後?”
會是誰呢?
宜國之內,有哪位名門千金,可以配得上那位風流倜儻的君王?
哪個女子,可能陪他下棋?可能為他彈琴?可能陪他出行?可能輔佐他治理好宜國下?
不管如何……既然赫奕選擇了她,那麼,那個人,必定是能夠做到的吧。
薑沉魚垂下了眼睛,心裏酸酸澀澀,究竟是何感覺,連自己也分不太清楚。就在這時,一句話傳入耳中:“宜王誰也沒娶。”起先,聲音還是朦朧的,若隱若現,但突然間,平地一聲驚雷,六個音,字字鮮明起來。
“你什麼?”她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旁的薛采終於從書冊裏抬起頭,卻是白了她一眼。
紫子見自己成功地引起了君王的反應,非常自豪,挺起胸膛又大聲了一遍:“宜王誰也沒娶。”
六個字,字字皆美。
如雪化了,如花開了,如陽光穿出了雲層,如嬰兒長出了新牙……那麼那麼的美麗。
薑沉魚隻覺自己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然後,聽見自己的聲音,如雪初晴、苞蕾待開般孕育著歡喜:“為、為什麼?”
“是這樣的,從半年前,宜國的老臣們就開始為他們的皇上選妃,挑選了大概三百餘名名門閨秀,一一畫成畫像,呈到他麵前讓他挑選。而宜王陛下左挑挑右撿撿的,不是嫌這個的眉毛太粗,就是嫌那個的耳垂不好看……總之出來的理由,能讓人氣死。最後老臣們無奈,就問他喜歡什麼樣的。於是乎,宜王陛下就……”紫子到這裏,眼睛彎彎去瞟薛采,忍笑道,“做了件跟薛相一樣的舉國震驚的事情。”
薛采見把話題扯到了他身上,就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薑沉魚是何等人物,一點即透,“啊”了一聲道:“不會是他也用曦禾夫人的畫像堵了悠悠眾口吧?”
紫子立刻撲倒:“吾皇聖明!回皇上,宜王用的就是這招。因此,現在全下的人都知道了——原來宜王陛下也曾一心覬覦吾國的曦禾夫人,難怪夫人在世時,他偷偷來了璧國好幾次!如今,街頭巷尾都在流傳一本《杏花夢》的話本,裏麵影射曦禾夫人一生顛倒眾生,與數位帝王將相的情感糾葛,用詞生動活潑,居然還不難看,微臣買了一本,皇上要看看嗎?”著,從懷裏摸了本藍皮的書出來,討好地遞到她麵前。
“……”薑沉魚定定地盯著書上寫得歪歪扭扭的“杏花夢”三個字,眼皮一陣跳動,最後僵硬地將它推開,對薛采道,“我們繼續吧。向陽山高九十四丈,是真的麼?”
薛采點頭:“曾經過百,但風霜侵蝕,如今已經變矮了。”
紫子見無人再理會他的話,隻好落寞地把書收回懷裏,乖乖地找座位坐下。
頤非湊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道:“我這兒還有未刪節版的,看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