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五年後
皇宮裏,一片烏煙瘴氣,哀戚的氣氛籠罩了半個後宮,是謂有人歡喜有人憂。
帝王回宮,一道道聖旨和昭告鋪天蓋地,原本就人心懸浮的後宮再次似山崩海怒一般的翻滾浪淘,一時間謠言四散,人心惶惶,朝廷上也是鬧翻了天,一夜之間,天下人盡知李相國的三女兒進宮不足一月,就暴病薨了。
‘禦書房’內,五王爺急得來回跺步,已是心亂如麻,而三王爺則是鐵青著俊容坐在一旁的賜位上,昔日的威風凜氣頓時消委,一眼看去似老了十來歲,滿臉的胡須遮掩,兩眼不曾合眼,眼下已是青雲籠罩。
前夜,他們在接到‘錦衣衛’稟報,說刺客落崖時,太後當場昏厥,所有人都怔在當場,渾渾噩噩的隻覺在做噩夢,皇上更是僵在原地,失去了以往的沉著冷靜,立刻下令皇宮的親衛隊前往搜山,是謂人要見人,死要見屍。
山穀崎嶇難行,數萬精軍整整搜查了兩個時辰才將山穀摸了個便,但找到的也隻有一匹摔得四分五裂的駿馬,和半塊龍形玉佩,那是魏王龍絕的貼身物……
三王爺閉上雙眼,隻覺心頭被揪緊撕扯,比十年前聽到心愛之人噩耗時更為心痛得不知所措。是老七劫走了她,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一向不管朝廷事的老七為什麼會突然挾持毓兒,毓兒年小,他究竟抓他做什麼……
五王爺徘徊了半晌,隨後歎息了一聲,坐在了一旁,一日兩夜未曾入眠,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將手中的扇子扔在一旁的宮女手中,接了茶碗仰後灌下一大口,隨即道:“怎麼等了半日還沒有消息?他們既是棄了馬,應該走不遠,但是為什麼一直追到百裏外的地界,連行蹤都不曾發現?”說著,將茶碗丟下,嚇得那名宮女險險接下,麵色蒼白的退下。
三王爺睜開眼,沉重的接過茶,卻隻喝了一口就丟下,聲音沙啞的道:“會找到的,皇妃…。貴妃聰慧機靈,想來七弟就算用強,也能脫險”,這是他唯一的希望,希望她會沒事,她也的確聰慧機靈。
沉悶,再一次襲進整個書房,三王爺更是煩躁的再次起身,來回跺步。其實,發生這樣的事,他是該高興的,因為他一直都擔心皇兄會被那小娃的聲色所迷,而那丫頭也聰慧得另他覺得毛骨悚然,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老七竟然在他想出對策之前將她挾持走了,而且還在祭祀的最後一日。他是否該說,龍絕做了他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他的七弟,皇上的孿生兄弟,因為相貌與帝王相似得幾乎分辨不出,所以父皇自冊立了太子之後,就根據太祖的定下規矩,為保大運國的氣數和江山穩定,防篡位奪宮之事,將龍絕囚禁在後宮建造的有座密室之中,從此不見天日。後來帝王登基,因心存愧疚,便冊封他為‘魏王’,但卻因為先帝的旨意,未能昭告天下。
八年了,自帝王登基後,龍絕已經被囚禁了八年,他們兄弟不得相見,後來他被冊封為恭親王就一直在邊關和金陵兩地奔走,連探望都不曾,而今,也不知道他究竟成了什麼樣子,更不知道,唉!
書房內的‘尚書殿’中,李公公執著白色拂塵匆匆走出,一見三王和五王,忙叩拜,道:“奴才該死,讓兩位王爺久侯了”
“皇上現在如何?”三王和五王立刻起身,異口同聲的問道。
李公公起身,一日兩夜的疲倦讓他熬紅了雙眼,似比往日更為衰老了,他歎息了一聲,小聲道:“兩位王爺放心,韓太醫給皇上紮針調理了一番,此刻已經歇下了,宮內的禁衛也都出宮查詢娘娘和魏王的下落了,所以兩位王爺也寬心,歇息了吧”
龍宇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首,而龍炎則是眉宇黜緊,似乎有什麼心事,啞聲道:“那母後可好?”
李公公垂眼,有些沮喪和不安,他搖了搖首,歎聲道:“廉親王若真的擔心太後老佛爺,就親自去探望吧,如今皇後和淑妃都寬慰去了,可是奴才卻聽說,老佛爺自皇妃娘娘…。不,是貴妃不見了,便茶飯不思,至此隻飲了些茶水,這兒也是,皇上現在都沒吃東西,雯充容也是衣不解帶的守著。”
又是一陣歎息,眾人搖首歎氣,隨後各自退下……
宮外,豔陽高照,但是卻隻讓人覺得冷清,那些花草似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華澤,隻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美麗外殼,再另人提不起什麼興致。
前往‘禦書房’的一處走廊處,六王妃拽著襄陽王的衣裳將他往前側拉,邊走邊惱道:“三王爺和五王爺早去看望皇上了,你到現在還憋悶在府裏,你究竟想如何?嫌我們受了冷眼不夠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