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打錢,後腳就問卡號……
這倆人,這關係?
這對話,啥意思?
桌上十來個人一開始隻當邊斜是在開玩笑呢,可轉過頭來盯著人一看,才發現他含著一點似有似無的笑意,竟然是很認真地在問,一下就覺出點不尋常來。
程白是喝了兩杯,來了點興致,所以剛才聽到那兒才插話涮邊斜幾句,看他反不反應得過來。
可邊斜接這麼一句話,意思就變了。
問她要卡號,要把錢打給她?那要真打給她了,這女朋友她是不是得給一個呢?
人跟人之間的化學反應是極為微妙的。
有時候就那麼一個眼神都能瞧出不對勁來。
眾人跟聽相聲似的一齊噓聲。
還好程白臨場反應快,麵上半點不慌亂,硬把邊斜這話給接了下來,笑道:“哪兒用那麼麻煩,做人真誠點。你直接把你銀行卡都給我,密碼寫背麵就成。”
密碼你不是知道嗎?
邊斜幽幽翻了她個白眼。
旁人不懂這白眼的深意,隻當兩人還在開玩笑,就都跟著繼續起哄:“假把式,別光不練啊!我們程律要銀行卡,你給是不給啊!”
邊斜開始擺手:“別瞎鬧了,我卡都在助理手裏呢。”
魏了了把桌子一拍:“什麼呢你!一個當助理的還有助理了,那我們程兒的卡怎麼不在你手裏呢?”
邊斜嘀咕:“她也沒給我呀。”
魏了了噎住。
邊斜還來勁兒了:“她是我老板,你讓她先給我。”
這下連尚菲都笑起來。
眾人東倒西歪笑作一團。
唯獨周異算是個什麼都知道的明眼人,但看破不破,隻低下頭去把剛才剝的那顆葡萄吃了,拿旁邊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薑明懷也是個敏銳人。
他懷疑的目光在邊斜、程白兩人之間逡巡了一圈,無端覺得這感覺有點像他以前拉過的那些男女主當眾偷情旁人還沒發覺的那些橋段。
見了鬼了。
程白假模假樣地歎氣:“你是真不給了?那將來這單身的日子可就長嘍……”
實話,他現在就想把家底兒都掏給她。
但現在這麼多人呢。
邊斜忽然就想起前段時間那頓飯來:“程律你這就過分了啊,嚴格算起來你還欠我錢呢。”
程白有一瞬間的茫然:“什麼時候?”
邊斜笑了起來:“甄複國那官司,結束了之後你要請我吃飯來著,但最後什麼飯啊酒啊都是我付的賬。”
因為那時候程白喝醉了。
他一提,程白還真想起來了,自己腦袋裏真沒有付賬這回事,但也氣笑了:“你這都還給我記著呢?”
“啊。”
邊斜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得很。
程白服了,衝他微笑:“行,你跟我賬單,我轉給你,支付寶方便嗎?”
邊斜立刻就把椅子拉到她身邊去了。
兩人旁若無人似的開始轉賬。
周圍人都服了:好嘛,不但沒轉出去一分錢,還要回來不少!
程白真給他轉了一筆過去,邊斜也麵不改色地收了,然後抬起頭來就道:“我們還沒加支付寶好友呢,順便加個吧。”
程白不愛折騰:“加來有什麼用?”
邊斜想都這麼熟了,加來放著也行啊,萬一哪出點新功能呢?
這時候,周異在旁邊吃水果已經吃了個半飽了,不耐煩看這戲碼,沒控製住自己,又一刀捅上去:“可能是想偷能量種樹吧。”
偷能量種樹……
程白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邊斜卻是眼角抽搐,額頭上青筋都差點跳出來,回頭對著自家經紀人,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偷什麼?你一當我經紀人你什麼呢!這種雞毛蒜皮、偷雞摸狗的事情那是我幹的嗎?以為是學生玩qq農場嗎!我有偷能量那工夫我還不如捐款去!”
周異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是,你的都對。”
邊斜:……
一萬句髒話不出口。
但最終,這支付寶好友還是加上了,雖然程白從頭到尾都沒明白他們到底在聊什麼。
一頓飯鬧完,都晚上十點過了。
賀航出去結了賬。
大家相互著話出了門告別,開車的開車,打車的打車,程白要落在後麵一點,因為還有人拉著她最後敘幾句舊,幾句話。
邊斜在酒桌上也稍微喝了點,站在外麵等人,順便吹吹風,醒醒酒。
薑明懷披上大衣,這時候走了出來。
邊斜回頭看了他一眼。
薑明懷目光裏就露出了幾分思量:“一般來講,作家是感性的,律師是理性的。理性的人和感性的人其實不容易湊一塊兒,因為世界觀、價值觀都不是一掛的。所以吧,理性和感性的結合很難有什麼好下場。我挺好奇的,邊神跟程律,這是什麼關係呀?”
邊斜看見程白還沒過來,一揚眉道:“她知道我銀行卡密碼的關係。”
“……”
狗男女當眾偷情啊這真是。
薑明懷可記得清清楚楚,程白酒桌上分明卡給她密碼寫背麵,鬧半她壓根兒就知道密碼啊。
“兩位會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