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傳首九邊 第六節(1 / 2)

再說後金對遼東漢人暴動的彈壓。麵對遼東漢人風起雲湧的抵抗浪潮,努爾哈赤堅決以鐵腕手段殘酷鎮壓。再上種,遼東漢人一度風起雲湧的抵抗運動終還是失敗了。在與後金軍殊死抗爭中,英勇不屈的遼東漢人仍舊演繹出一幕幕可歌可泣的英雄跡。

遼陽城內住有生員一家共計父子六人,拒不剃發自必死遂橫下一心鋌而走險。父子六人來到遼陽門,猛間持刀砍未曾防備的後金官兵,“持刀突而出,斃帥,諸子持梃(棍棒)共擊殺二十餘人”。發生太過突以致於後金當局尚未應過勁兒來,遼陽城的老姓便已乘大出逃,六人結隊方朝開拔。仍於驚愕中茫不已的後金官兵也沒有派人追趕。東山、鐵山礦工暴動,後金派武爾古岱和李永芳等率兵三千人往鎮壓。英勇的礦工們麵對敵寧死不屈,“數萬人盡遭李永芳毒手”另有“萬餘人奔入朝鮮”。蓋州鐵山礦工和遼屯軍力對敵幾打敗來進剿的後金軍,後金軍戰死以千計。後來努爾哈赤調遣“魚皮達子萬餘人”來增援,又經長圍困才鎮壓了礦工暴動。鎮江武裝暴動間,東江鎮毛文龍部還成功擒獲後金守城遊擊佟養真子佟豐年等賊黨六十人。岫岩千名漢人乘木船八艘、獨木船十艘,逆岫岩河而上猛烈炮擊後金處哨所,後來寡不敵眾全部戰死。複州暴動中,複州守將單藎忠“聚遼人數萬(一說萬),盡赴長山島”,誓死不肯不後金投降,遭後金軍鎮壓後複州再暴動結局仍歸於舊敗。出於報複後金軍複州男子全部殺,妻子、兒女、牛馬也擄掠一空。遼數萬漢人守十三山同樣拒不“剃發”降順。努爾哈赤派兵圍攻數不克,李永芳率軍仰攻卻遭“山頂飛石打下”。在後金軍長圍困下十三山起義也終為後金軍撲滅,除少數渡海逃入覺華島有二人得以逃入關內。

眼見後金權占領區持續不斷的抗爭浪潮折騰得疲於應付。英勇不屈的遼東漢人終於努爾哈赤徹底激怒了。為息遼東動亂努爾哈赤凶殘決定,何膽敢抗後金權,何膽敢抗自己,以何含有可能危險和隱患的漢人要不計手段地予以徹底消滅鏟除。於是冷殘凶暴的大屠殺開始了,一場血雨腥風快便席卷了整個遼東大地。努爾哈赤是下令殺“無穀之人”,無以為生成隱患。後又下令殺獨身的“棍”,無牽掛鋌而走險。著再殺有錢的富戶,有(財產)可為亂。再後來努爾哈赤又令殺“紳衿”(士紳文人),為這文士、生員現出烈抗識。包括皇太極在內的多貝勒大臣認為,文士、儒生是國理的得力幫手,也是後金權日後發所不可缺的要組成。可是汗不可違,貝勒額真便再不願也得將府內包衣奴才中的諸生“盡皆撥出”。時屠儒酷烈皇太極之痛心不已,無奈歎息“至,賢良諸生幾殺絕”。

殺到這份兒上了可努爾哈赤還是不滿,他又令諸貝勒總兵官以下,備禦以上官將帶領士卒自己轄屬村莊甄。何懷疑為不可靠,不值得存留的漢人一律要處死。將遵令“分而行,逢村堡,下馬而殺”。曆經多番“不論貧富,均皆誅戮,順之,不免於死”的殘酷屠戮草剃,遼東淪陷區漢人聚居地上殺空。曾經遼東大地,“田人富穀,澤人富鮮,山人富材,海人富貨,(略)家給人足,鄙廩庾皆滿,貨賄羨斥”。這場血雨腥風呼嘯過後,落得個到處哀鴻遍野遍地滿目瘡痍,仿佛人間末世般恐怖景。

努爾哈赤對漢人的異凶殘暴戾,是他頗具爭議的人生中大敗筆,學術界對抱有共識容不得何人抵賴。不過對於遼東大屠殺中漢人死難數目,學術界還是頗有爭議的。爭議的焦點在於末遼東到底有多少人口?學張士尊、魏剛認為末遼東人口約為十萬。學葛劍雄、曹樹則認為末遼東人口應為三萬。十萬說認為,刨逃入關內漢人,遭後金屠戮的漢人約二十萬以上。三萬說認為,總計約有二十萬遼東漢人脫離後金占領區得以返朝。留於遼東的漢人中大死難,遇難人數約三十餘萬。少數僥幸下來的遼東漢人要亡於朝鮮、蒙古,要如李永芳、範文般苟於後金。無論采信哪一種說法,遼東大屠殺雖說慘烈卻遠沒有達到,網絡極端民粹鼓吹的所謂滿清殺遼東三萬漢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