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徒弟還是在乎我的(1 / 2)

飯後,焚香,沐浴,更衣。

夏炎換上了素白的喪衣喪帽。

如今有了南夜香,就不需要紅色惡靈推輪椅了。

而在幾番對抗之中,夏炎對那些普通惡靈的定位也有了更深的認識,簡而言之:

不算是真正的鬼,而是怨氣形成的東西,對付普通人或是一般武者很方便,但麵對強一些的存在,則作用有限。

然而,因為本身具備著幻境施加等奇特力量,有時候能有奇效。

除此之外,這些紅色惡靈能夠成為他手眼的延伸,讓他在雙腿癱瘓不方便的情況下、輕鬆的做到許多事。

咕嘟,咕嘟~~~

西風裏,輪椅的木輪轂碾壓過深宮落葉。

南夜香推著她唯一的依靠,往路道盡頭的靈堂而去。

仙子生怕夏炎會頹廢,所以探著腦袋,小聲嘀咕道:“徒弟,你千萬別灰心喪氣,你還有我呀。”

夏炎愣了下,這位老師也太自來熟了吧?

仙子顯然也明白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分量不夠,於是又加了一句道:“夏盛說的...他說即便他雖然不在了,但是有我照顧你,他就很放心。”

仙子厚著臉皮把皇後給抹掉了,同時再強調了一句:“這是夏盛說的。”

夏炎沒有回答。

他仰起頭,一陣蕭瑟的秋風掠來,漫天葉落如雨下。

耳邊猶傳來那爽朗的聲音。

——“小炎,這是秋天,秋天到了!秋賞滿月,冬觀初雪,唯有有心者才能賞到其中的美好。人生一場大夢,若是不曾靜下心來看遍這天地之間的美景,豈非白活?”

——“快到了,我們就快要到浮屠寺了,那些臭和尚我不喜歡,但寺裏的風景卻是一絕...我帶你去那最高的山崖上,觀星賞月!”

——“到了,哈哈哈!你不喝酒,大哥喝...嗯?你說酒水辛辣、喝多了還傷身體,有什麼好喝的?但是,大哥喜歡啊,若是注意這個防著那個,卻活的不開心,那有什麼意思?”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他人言語他人看法與我何幹?又與你何幹?隻管活成自己想活的樣子,隻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有夢想,又何必在乎一時的挫折,何必在乎他人的嘲笑?哈哈哈!”

話音猶在耳畔,還未消散。

然人卻已經不在了。

輪轂轉動的聲音,輕輕響著。

夏炎看著遠處白綢飛揚裏的靈堂,默默地抬起左手,拇指小指並攏,做出發誓的姿態。

——我夏炎在此立誓:即便王朝式微,風雨飄搖,鬼神亂國,然我定承兄長遺誌,守大虛於亂世,護夏氏於紛爭,成盛世皇朝。

手掌緩緩握下,化作拳頭。

——此誌不渝,絕無懈怠。

輪椅入了靈堂。

靈堂之中並沒有人,畢竟喪禮在前幾日就已經舉辦了,如今這皇家靈堂,別人想進也是進不來的。

靈堂之中隻有一個靈位,上寫著:大虛景皇之位。

景皇就是夏盛。

而之前皇後就和夏炎說過了,正常來說,帝王身死,靈位需入宗廟,可謂歸宗,也可得子孫後代祭拜...

然而,夏盛自覺王朝將傾覆於他手,他沒有資格入宗廟,即便入了宗廟,也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所以他才在皇宮單獨開了一個靈堂。

這可謂是恥辱。

至於王朝為何會傾覆?

會傾覆於何人之手?

夏炎知道的很清楚。

他也知道,隻會治理國家顛覆不了這一切...

唯有聚偉力於一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人鎮一國,如此...才有希望。

他蒼白的雙手靜靜搭在輪椅上,目光看著遠處的靈位,忽然輕聲道:“老師,我想一個人靜靜。”

南夜香“哦”了一聲,於是自覺地站到角落裏去了。

夏炎側頭看了她一眼,南夜香這才恍然:“徒弟,你要我站在外麵呀?”

夏炎道:“勞煩老師幫我取些烈酒。”

“徒弟,喝酒傷身體...”仙子不肯,在她眼裏,徒弟的身體可金貴了,萬萬不能有閃失,這秋天寒冷,萬一喝酒喝出個風寒感冒怎麼辦?

但麵對夏炎的目光,仙子的意誌隻足以支撐兩秒,就情不自禁地改口道,“好吧。”

說完,仙子就跑出去了。

她才出門,門扉就自動關上了。

靈修和鬼修的差別很大,甚至從一開始就完全不同。

靈修煉氣,鬼修修身。

如果夏炎是靈修係的,他隻需淩空輕輕揮袖,就可以帶動勁氣將門扉關閉,但他不是靈修,甚至嚴格來說也不是鬼修...隻是偏向鬼修罷了。

他關門有兩種方式,第一是用紅紙人關,第二是控製頭發關。

靈修的力量源頭是氣,鬼修的則是身體。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