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阡陌手裏握著自己並不善用的脈衝槍,熾熱的眼神盯著畢冉的雙眼。
當然這個時候,畢冉的軀體之內是暴食在操控。
麵對李阡陌的問題,還有那眼神。
暴食嘴裏嚼肉幹的速度和力度變得輕柔緩慢,似乎帶著猶豫。
“那什麼,現在問這個有些不合時宜吧?”
暴食緩慢的嚼了兩下口裏的肉幹,反問道。
李阡陌臉耷拉了下來,哪怕這個熟悉的臉,是那個和她曾經有著肌膚之親畢冉,哪怕自己確實對畢冉動了心。
但和自己對話的卻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他。
李阡陌很糾結,緊握槍柄的手,有些顫抖,手指摸到了扳機上。
她有些混亂,甚至有些糾結。
“那什麼時候才合時宜?”
她瞪著畢冉的眼睛裏流露著一絲倔強。
暴食把李阡陌的反應還有那細微的身體語言看在眼裏,笑了笑說道:“我並不打算隱瞞,對任何人都一樣,何況你還是那柳尋墨的師妹。”
“隻是,你看看這裏,我們還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無所謂,隻是需要估計你,因此我的建議還是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詳細說。”
說著,暴食斜眼觀察城樓方向,他在警惕著。
一旦有人上來城樓,他也能快速的反應。
李阡陌聽了暴食的解釋之後,低下頭來,觸摸扳機的指尖,在冰涼的鐵製扳機上來回摩擦著。
眼簾低垂的眼睛裏變得堅定。
“師兄的死,責任不全在你。”
“不過,我並不是追究責任,大家都明白他的選擇,我隻是想盡可能的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弑神令是什麼,你又為什麼會成為眾矢之的。”
李阡陌聲音輕柔,但語氣卻明顯能夠聽出她的疑惑和對待這一係列事情的堅決。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
“誰讓你和‘善’的關係有些特殊呢!”
暴食有些無奈,因為無形中他是被迫於將李阡陌特殊對待,就好像對待雲樂樂和曹若蘭那樣。
李阡陌這一次臉有些微紅,但羞怯的反應不如之前那般強烈。
“七年前,京城敗落之後,沒有人會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是這麼一個殘破的世界,我和師兄,甚至博多哥都隻是以為政權替換,保護好因為政權交迭時期受苦受難的百姓就好。”
“可如今,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絕望,到處充斥著絕望。”
“聚集在天地會的所有人都隻是在抱團取暖,苦苦掙紮。”
“原本以為畢冉回來後,能夠有所改變。”
“隻是沒想到,沒想到……”
說到這裏,李阡陌已經忍不住的哽咽,低垂的雙眼裏掉落下,豆大的淚水。
“畢冉不再是畢冉,師兄也因為如此而犧牲了性命。”
“所以……”
“哪怕真相再怎麼殘酷,我也必須知道。”
“在這沒有希望的世界,再殘酷再黑暗,不也早就應該習以為常了嗎?”
李阡陌被動預知未來的能量悄然發動,但這次看到的卻很模糊。
悲戚中,她下意識的抬起了槍頭,雖然不是很熟悉脈衝槍,但基本操作她還是了解的,她手指從扳機上移動至保險開關上,輕輕一按,脈衝槍通電。
能量連通的運轉聲響起,正常運行的能源燈在槍枝上亮起,在瞄準杆後方的圓角三角形狀的LED屏幕上顯示了黑底白字的一段英文。
【ExplosionMode】
高負荷的能量帶來銳利的旋轉聲。
暴食伸手將槍口發著藍色亮光的槍頭按下,輕聲道:“別激動,這東西挺危險的。”
李阡陌向城樓發現瞥了一眼,暴食輕笑著,但他視線的關注點也一直在城樓方向。
“所實話,我們基本代表了畢冉全部的負麵性格,所以按照你們的標準,‘我們’不是什麼好人。”
“老實說,你的師兄在死之前,其實是想幹掉‘我們’的。”
雖然暴食說的很輕鬆,但李阡陌還是為此吃了一驚。
“怎麼說?”
暴食保持警惕的狀態下,繼續解釋道:“其實‘我們’那時候內部出現分歧,傲慢要取代畢冉的一切,你的師兄又在那個時候突然被弑神令選中,還成為了先驅者,所以自然是要幹掉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