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借著這個動靜,應該就是為了過來找長生的,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是想用那些屍首把你給綁走。”程恪的眼睛裏映出來了跳動的燭火:“這次失手了,下次一定還會再來的。”
果然,一個小小的惠人旅館,倒是暗藏殺機的!
可是偏偏,要走,得等到了雨停,羅蔚藍人是很不錯,可總覺得深不可測,他跟程恪之間,也算得上千絲萬縷的關係,這次要是真的去羅家,誰知道等著我和程恪的,會是什麼?
“呼呼……”外麵的淒風苦雨,似乎將整個惠人旅館,全困住了。
透過了暗暗的庭院,我看見了胖饅頭所在的前堂裏麵,還窅窅翳翳的晃動著燈火,身為這裏的老板,想必也不是什麼平凡人。
好像每一個人,都帶著自己的心思,自己的秘密。
現在,也隻能是以不變應萬變了。
我摸了摸腰上的長生香囊,這叫什麼?樹欲靜而風不止。
第二天起來,風雨太大,蟾蜍大概也怕出點什麼意外,全縮在了桑樹和繡球花底下,小路上已經被雨水衝刷的幹幹淨淨。
雲朵沒有一絲要散開的意思,讓人心裏沉沉的。
打了傘到了前堂,胡家的兩姐妹已經戴上了白花,馬二呆也像是把什麼白東西撕扯開了,綁在了胳膊上以表示哀吊。
能被家族派到了這裏來的,應該都是家族裏麵靠得住的人,羅蔚藍起的從來都比我們早,正跟桃紅姐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
桃紅姐是在場唯一的一個普通人,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肯定早也嚇了一個魂不守舍,一雙眼睛總含著點驚懼,也含著點無可奈何。
胖饅頭上了菜,沒吃幾口,桃紅姐就是沒有胃口的樣子,將那大粗瓷碗一推,小心翼翼的跟胖饅頭說道:“老板……我,我想回家,這裏雨不停,還能有車嗎?”
“車?”胖饅頭平板板的答道:“你自己怎麼上來的,不記得了吧?順著那個小溪,都是河灘路,滾滾的都是鵝卵石,車根本開不上來,你要是想走的話,隻能憑著腳了,不過這個天氣……碰上了泥石流,人命就送進去了,你好好想想吧,好死不如賴活著。”
桃紅姐也就聽明白了,隻得將頭低的更低了點。
我順口問道:“這裏沒有電話,也沒有插座,估計桃紅姐是沒法跟家裏人報平安,怕他們擔心吧?”
“這倒不是……”桃紅姐勉強笑了笑:“我這種人,死了也不會有人來找的,隻是……隻是……”
應該還是會掛念家裏人吧,再說了,按著桃紅姐的那個家庭地位,這次一回家,準又得被家裏人一番折騰。
讓人心裏有點難受。
“店老板說的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胡家的那個大姐雖然算得上因為胡小秋的死,跟桃紅姐有仇,可應該也知道,罪魁禍首其實是種下了五毒蠱的阿九,大概也動了惻隱之心,望著桃紅姐,說道:“你看,風雨這麼大,傘都能被掀翻了,你還是安安生生的在這裏呆著吧,雨總有停的一天。”
“那可說不準。”胖饅頭麵無表情的說道:“這個地方,夏秋之交,從來不下這麼大的雨,之所以這麼反常,那肯定是前幾天蟾蜍被壓傷壓傷了不少,觸動的五足蟾蜍神生氣了。”
阿九壓死了幾隻,趕屍的屍體踩死了幾隻,這不,又跟五足蟾蜍神扯上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順口問道:“那我們是不是得祭拜一下五足蟾蜍神?”
“拜?”胖饅頭說道:“真要是惹怒了,祭拜了也沒用,我看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在我這裏,倒是能保一個平安,出去了,那就說不準了。”
趕屍匠師徒兩個也是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本來蟾蜍也死的跟他們有點關係,露出了惴惴的樣子來。
羅蔚藍望著外麵的烏雲,也有點猶豫似的:“這一場的雨水,是來的非常急……”
“哼。”胖饅頭托著腮坐在了櫃台後麵,用一種唱歌似的調子說道:“隻能等著五足蟾蜍神消氣了。”
“總還是有什麼能讓五足蟾蜍神消氣的辦法吧?”桃紅姐抬起了頭來:“比如,五足蟾蜍神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