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棗中之物(1 / 3)

我後背一陣發涼,老婆婆,原來會說話?那她為什麼還要裝成了聾啞人?

望向了程恪,程恪薄唇一勾,說道:“不用想太多,事出必有因。”

這樣模棱兩可的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程恪口中聽到了, 隻得撇了嘴,繼續看著老婆婆詭異的舉動:“這就是,所謂的養蠱嗎?或許,這隻不過是一種風俗習慣,咱們還是保持一個尊重的態度吧?”

“很難說。”程恪桃花大眼一眯,說道:“吃牛肉雞肉,也是人類的風俗,而這件事情,牛和雞,也要保持對風俗的尊重嗎?”

我一下子梗住了,程恪望著我的樣子,淺淺的笑了:“所以,不管尊重與否,事實也都不會改變。”

說著,將我拉過去,聲音低低的:“不看了,我哄你睡覺。”

“我不用你哄,又不是小孩兒了。”

“那又有什麼關係。”程恪輕輕吻在了我額頭上:“我喜歡哄。”

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的搔動了一下,我心頭一跳,就往後退了一下,卻正觸手摸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

低下頭來,看見手蹭到了席子的邊緣。

我擰起眉頭,掀開了那席子,這才吃了一驚,隻見席子下麵,壓著滿滿的黑頭發!

程恪早看見了,一下子把我的手拉了過來:“不要亂動,這也是蠱術的一種。”

“這這這……”我盯著那些烏黑油亮的頭發,忍不住問道:“這是個什麼蠱術?”

“應該是西川本地的枕席蠱。”程恪說道:“用處女的頭發壓在了枕席下麵,能讓睡在了這裏的人夫婦和合,取一個祥兆。”

“夫婦……”我有點疑惑:“怎麼……老婆婆不是一個人住嗎?難道,還有個老公公?”

“現在沒看見,可沒法說明以前也沒有。”程恪漂亮的眼睛越過外麵的雨簾,說道:“老婆婆活了這麼久,大概也經曆過很多你想不到的事情吧。”

我也順著程恪的視線看過去,老婆婆已經不見了。

住在人家,就不要多管人家的閑事,我跟自己說道,明明是欠了老婆婆的人情,疑神疑鬼可不對,再說了,人家自己家裏,做什麼,也輪不到我來操心。

羅蔚藍還是老婆婆救了的呢!這個人情還沒還呢。

反正,等羅蔚藍好起來,我們也就離開了這裏了,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相見的時候。

重新躺下了,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很想去廁所,可是又不太敢去,隻好在程恪懷裏左翻右翻,怎麼也睡不踏實,程恪擰起英挺的眉頭來:“起來,我陪著你去。”

“誒……”我的臉刷就紅了:“你……”

說著,程恪已經起了身,下了床,伸手從床下撈起了我的鞋來,說:“過來。”

我伸過了腳,程恪給我套上了,牽上了我的手,拿了堂屋門口的一把打傘撐開了,在雨線過來的那個方向傾過來,擋在了我身側。

“謝謝……”我望著那傘側過來的角度,心裏一下就暖了。

“行了。”程恪隨意的說道:“想去哪裏,我都陪著。”

這種一種,忍不住的高興。

老婆婆家的廁所修建在了院子的一角,黑洞洞的,很有點瘮得慌,程恪探頭看了一眼,說道:“別怕,我就在這裏等著你。”

我點了點頭進去了。

廁所是跟浴室修建在一起的,所以算是一個套間,過了浴室之後,才是廁所的門。

我剛要推開,卻發現那門裏麵居然站著一個女人,麵無表情的望著我。

我往後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

她年紀很輕,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長得雖然不算多國色天香,可是也算清秀可人,那纖細的身材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輕紗,看上去,居然有點不食人間煙火氣的感覺。

而那一頭長發,跟床頭上壓著的一樣,油光閃亮的,隻是她一張臉卻慘白慘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

我一愣,這是誰?

這裏除了老婆婆,還住著其他人?隻是……老婆婆沒說?

我忙道了歉,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裏麵有人。”

裏麵的女人直直的看著我,卻沒有回答我,我猜測了起來,這個女人,是老婆婆的什麼人?孫女兒嗎?

她慢慢的從廁所裏麵走了出來。

我挺不好意思的,忍不住就說道:“打擾了,我家裏隻有老婆婆之一個人住呢。”

那個女人隻是安安靜靜的在水池子旁邊蹲著洗手。

我尋思了一下,是不是我打擾了她上廁所,她不高興了?就接著試探著說道:“你好,我叫陸蕎,請問你是……”

那個女人還是沒理睬我,隻是徑自站了起來,我有點疑惑,覺得不知道哪裏,有點不太對勁兒。

眼睛落在了水池子上,才反應過來,那水麵上,居然映不出女人的倒影!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是……

那個女人揚起臉來,帶著點迷茫似的說道:“你走錯了,這個地方,不是活人該來的。”

“你你你……”我話還沒說完,那個女人已經往門口走過去了。

程恪聽見了我的聲音,探頭進來:“你好了麼?”

“沒有。”我回頭跟程恪說道:“剛才……裏麵有人……你,看見了那個出去的女人了吧?”

”女人……“程恪擰起眉頭,側頭說道:“什麼女人?”

程恪……沒看見?

見我驚駭的有點語無倫次,程恪低下頭,望著那個水池子:“在這裏看見的?”

我忙點了點頭,走近了,才看見那個池子底下,好像沉著什麼東西似的,綠森森的。

是深重的陰氣。

“行了,回去吧。”程恪說道:“見怪不怪。”

“還沒去廁所……”

雖然是個鬧鬼的廁所,雖然才見了鬼,可是實在比不過一個人有三急。

從廁所出來,我忍不住猜測了起來,那個女人,究竟跟老婆婆是個什麼關係?

“你知道什麼是蠱嗎?”程恪一麵走,一麵側過頭來看著我。

“我聽說,是九十九隻蟲子在一起廝殺,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就是所謂的蠱,可以害人,是不是?”我說道。

“蠱,有時候是可以害人,可還有時候,能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程恪說道:“比如說,完成自己的心願。”

“完成心願?”我說道:“蠱術不是一直被稱為了什麼陰狠毒辣的旁門左道嗎?”

“這要看使用蠱的人怎麼想了。”程恪說道:“就好比一把刀,在廚子手裏能切菜,可是在匪徒手裏,能殺人。”

“我明白我明白。”我趕緊接著問道:“蠱都怎麼來害人?是鑽進人心裏,然後讓人跟吞下了孫悟空的鐵扇公主一樣?”

“有的蠱可以種在了身上,有的蠱,能長在了心裏。”程恪說道:“比如著名的心蠱,從前,西川的男人出遠門,總不敢跟別的女人親近,因為在他們離開家裏之前,總會被妻子下了這一種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