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覺,就算再怎麼熟悉,也還是讓人心悸不已,那繾綣癡纏的檀香味道暗暗的浮動著,止不住要讓人心跳過速。
他還是一如既往,激烈的索要,總像是對我十分貪戀,望著他好看的不太真實的臉,隻見他蹙著英挺的眉頭,沉淪下來的聲音沙啞又性感:“陸蕎……給我……”
“程恪……”努力的回應他,放下一切,跟他一起歡愉。
歡好之後交頸而眠,零零散散做了很多碎片似的夢,像是一個個玻璃碴子,壓得腦袋發沉。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現在生活習慣跟上夜班一樣,居然開始黑白顛倒。
程恪似乎不常睡覺,每次醒來,他都是清醒的,這次也不例外,好看的桃花大眼正望著我,清越的聲音問道:“睡了好久,你餓不餓?”
我揉一揉眼睛又揉一揉肚子,是覺得空空如也,想想也是,好像沒很久沒吃過東西了,就說道:“餓了。”
“想吃什麼?”程恪的眼神柔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居然像是貓奴看貓,又是寵又是小心,一手在我頭上揉了揉:“我給你做?”
眼睛落在了牆上的壁鍾上,這才恍然發現了,自己已經睡了十幾個小時,時鍾的指針,一長一短,都快要指到了十二上,心頭一跳,順口說道:“我想……吃瑞雲齋的砂鍋鴨子粥。”
“砂鍋鴨子粥?”程恪點點頭:“我知道了,一起去?”
“我不想動……”我假裝出一個很累的樣子來,軟軟的靠在了他身上:“骨頭要斷了,全要怪你,所以罰你買了來給我吃。”
程恪又是好笑,又是帶了點心疼,想了想,說道:“那你好好躺著,不要出門,我馬上就回來。”
“嗯。”怕他疑心,趕緊在他胸口蹭了蹭來撒嬌討好:“你真好。”
程恪唇角一勾,沒說什麼,隻低頭輕輕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就起身出去了,還順手檢查了一下門窗。
看著像是檢查,其實用自己的陰氣在縫隙上麵一抹,應該是封住了入口,不讓其他的陰靈能進來。
聽著大門終於“砰”的一聲關上了,我這才放下了心來,瑞雲齋是個曆史悠久的老鋪子,裏麵的砂鍋鴨子粥不僅是出了名的好吃,更是出了名的費時間,一個砂鍋隻做一份,據說從米粒下鍋,到燜的軟爛酥香,沒有兩個小時下不來,為此,玉寧甚至有一句專門形容那個砂鍋鴨子粥的歇後語:鴨子陪著米粒下鍋——難熬!
程恪這一去,就算不算往返的時間,也得午夜都過去了才能回來,我知道他,既然是我想要的東西,就沒理由會不幫我弄到。
是,他對我是真的好。
這下子,就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低下頭想了想,上次小區裏麵通知要停電,我應該早買好了蠟燭預備著,但是那次也沒用上,隻是記不清楚,上次我買的蠟燭,是紅色的還是白色的,又擱在了什麼地方。
一番翻箱倒櫃,才從梳妝台的櫃子裏麵找到,原來當時是買了一包芳香蠟,五顏六色的,點起來有花朵精油的味道,找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兩根白色的,百合花味道的蠟燭來。
那蠟燭是做成了裸身少女的文藝樣子,跟葬禮上的大白香燭不太一樣,應該不影響效果吧?
我將兩個蠟燭給拿起來的時候,心裏充滿了一種英雄投江般的悲壯感。
要不是不得已,我這輩子,也不會去玩兒那種“作死遊戲”,可惜現在,為了知道真相,根本是別無選擇。
還是怕有什麼突發狀況,讓程恪突然回來,我尋思了尋思,先把手紮破了,將血給抹在了門縫上,算是來一個雙保險。
一切準備就緒,我照著之前看見的那個遊戲上麵的說明,沐浴好了,套上了一件白色裙子,鄭重其事的把衛生間的鏡子擦一個一塵不染,將兩個蠟燭點在了衛生間鏡子的兩側,關上了燈。
火苗搖曳了起來,照出來了鏡子裏麵那個我慘白到沒有血色的臉,真是出演個鬼片也不用化妝的模樣。
吸了一口氣,將手指上那個新紮出來的傷口又用力的擠了擠,對著鏡子裏麵映照出來的自己的臉上,鄭重其事的畫了一個圈兒。
血那鐵鏽似的味道蔓延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覺得好聞。
自己好像是變了,卻說不出哪裏變了。
算了,現在先不要想這個了。我盯著那個血圈之中自己的臉,開始默默的念叨著:“我有煩惱,求答疑解惑……”
時間就在我劇烈的心跳之中一點一點的流逝了過去,那咒語也不知道被我給念叨了多少次,鏡子上血圈之內的那張臉,也還是我自己。
蠟燭的芬芳彌漫了出來,可是身邊的一切,也還是一成不變。
我心裏由緊張,到期待, 再到不耐,已經花費了半個小時。
奇怪了……這個遊戲根本不起作用啊!難道這個遊戲,是被人杜撰出來的嗎?
我又將手機給翻出來了,手指往下一劃, 才看見原來還有之前沒有被我看到的續頁,續頁上麵正寫著:“如果,你有特定想要尋找的靈體,可以將她的照片,擺在兩個蠟燭之間。同一個靈體,隻能請一次。
切記,切記,問完了之後,要即可虔誠的跪拜,兩手合十,拍打十次,再吹熄了蠟燭,好將鏡子靈安生的送走,不然的話,後果自負。”
切,原來是我早沒看見!後果自負啊?沒關係,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記住的。
不過以這種通靈遊戲請來的鏡子靈,也真有點小氣,為什麼隻能請一次呢?這就是說,是我見到菖蒲,唯一的機會。
沒辦法,再試試看吧,萬一,這一次能管用了呢!
上麵說的是照片啊……既然不知道靈體的來曆,也叫不出來,不如,將菖蒲的照片給找出來好了。
萬一,能碰一碰運氣,見到了那個神秘莫測的菖蒲呢?
她好像,也跟程恪一樣,在我身邊穿,從未走遠。
想到了這裏,我又從衣服裏麵,找到了那張被裁切掉了麵孔的照片,擱在了鏡子前麵,也不知道殘損了的照片還能不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