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平道長說清楚了,程恪是在這個門口等著我的啊。
在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道程恪到哪裏去了。剛想著用陰陽禦鬼之術來找一找程恪的時候, “大清早的就來上香?”忽然一個帶著點困倦的聲音響了起來:“居士真是心誠,快,裏麵請。”
我側過頭來,正看見了一個看門小道童正揉著惺忪睡眼,以為我是個香客,要來招呼我進去。
我就晃蕩了過去,說道:“道長,我不是要進來,而是要出去,想跟您打聽一下,太清宮門口昨天有個鬼一直在這裏等人,您見到了嗎?”
“鬼?”那個小道童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那個鬼啊。我們師父說是個有主的鬼,讓我們別趕,剛才還在門口呢……誒,這不是來了嗎?”
說著,往我身後麵一指,果然看見程恪了。
怪不得剛才沒看見他,原來他是在太清宮斜對麵的一條細細的巷子裏麵出來的,我剛要跟他打招呼,可是程恪正像是跟誰道別一樣,一邊走,一邊轉過頭往後麵看了一眼。
誰啊?我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倒是並沒有看見人。
程恪這才看見我出來了,英挺的眉頭挑了起來,也沒說什麼,一走近了,隻是一手按住了我的後腦勺,將我狠狠的撞在了他胸膛上。
晚秋的初晨本來就冷,他懷裏更是帶著涼意,可是說不出是一個什麼複雜的感覺,倒是覺得很暖和。
“沒事了?”程恪低下頭,一眼倒是看見了我脖子上掛著的那個珠子,桃花大眼一眯,露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沒記錯的話,叫璿璣珠?”
我忙點了點頭,將事情給講了一遍,問道:“你認識這個珠子?”
“我好像見過。”程恪側頭想了想:“但是不太確定。”
是麼……我忽然有點納悶,每次程恪一見到了自己生前熟悉的東西,總能帶出來一星半點的回憶,可是這一次,他像是什麼也沒想起來一樣。
這是不是……意味著隨著陰陽禦鬼之術的越來越深入,程恪就算殘存著的記憶,也要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這樣,尋找記憶的事情,就越來越難了。
算了,既然沒有辦法阻止, 擱在心上也沒用。
“這次多虧阿九啦!”我望著剛才的那個小巷子,說道:“剛才你在跟誰道別?她是不是又來找你了?”
程恪不置可否,隻是說道:“希望看見她的次數,越少越好。”
雖然跟程恪分別的時間並不是很久,可是再一相見,卻是恍若隔世,他還是很輕車熟路的牽上了我的手,開始往回走:“現在不用黑白顛倒了?”
我點點頭:“好了。”
他……並沒有問靈體的事情。
我想起昨天他跟我視頻通話的時候那個表現,又問道:“你昨天,到底在我身後看見了什麼,才急急忙忙的要過來?”
程恪側頭望著我,說道:“因為看見了神像前麵的香爐有香灰滾下來。”
“滾香灰?”我有點聽不明白:“你是說,香灰順著桌子掉在了地上——桌子的水平麵傾斜了?”
“供奉的香案水平麵傾斜的話,就是這個地方即將發生損毀的現象,”程恪淡然的說道:“也就是,會有塌陷,火災,或者被人破門的災禍發生,你在裏麵,當然不安全。”
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是很快就被破門而入了。”
“阿九跟我說了。”程恪說道:“先想法子,去找到了二姥爺吧。”
我點了點頭,心裏揪了一下,二姥爺現在就像是所有謎團的關鍵,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說……”吸了一口氣,看著程恪近乎完美的側臉:“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這些麻煩,追根究底,不是我給你添的嗎?”程恪說道:“如果不是我,你還在朝九晚五的做一個上班族……”
“也有可能,早就死於非命了。”我說道:“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麼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