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隨口又問道:“魏淺承,剛才那個符紙灰爆炸的聲音,你知道嗎?”
“知道。”魏淺承的頭發在寒風之中飄揚起來,他微微側過頭,道:“是我弄出來的,你聽見了?”
“你也有符紙灰?”我幾乎是個歎為觀止的感覺:“是不是現在符紙灰已經形成批發零售產業一條龍了?”
“什麼傻話,”魏淺承轉過身,到我身側來,微微一笑:“那個東西,是我從他們身上搶過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剛要答話,程恪將我拉到另一側去了,自己夾在了我的魏淺承之間,側頭凜然說道:“抓到幾個?”
“一網打盡。”魏淺承顯然是挺得意,居然伸出胳膊要攬住了程恪的肩膀:“我跟你說,那天……”
程恪避過肩膀,毫不留情的讓魏淺承的胳膊搭了一個空。
魏淺承晃了晃沒著落的胳膊,顯然有點失望,但是又立刻換上了一個挺得意的表情來:“那天,我就看出了不對勁兒來,心裏早有防備,符紙灰根本沒傷到我,看得出來,你擔心的要過來救我,本來是好事,可是顧此失彼,將陸蕎給弄丟,你就有點……”
程恪掃了魏淺承一眼,高挺的鼻子發出了一個冷笑,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我則趕緊插嘴問魏淺承道:“那天你被符紙灰攻擊了之後,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你來,”魏淺承越過程恪對我笑著說道:“親口問問他們比較好。”
說著,往門口外麵指了指:“就在那,隨你處置。”
那兩個滿身都是灰,像是剛從灶膛裏麵掏出來的,是羅白和上次有過一麵之緣的羅程天。
兩個人像是被符紙灰給炸傷了,身上都是一些潰瘍的傷口,紅豔豔的,不過肯定是比當年炸成渣的蛻皮強多了。
跟蛻皮聯合起來的果然是他們。
也是,魏淺承的仇家雖然多,可是敢報複的,也就是羅家幾根獨苗了。
跟我猜測的一樣,這羅家人還是對魏淺承的滅門之恨銘記於心,總想著找個機會將魏淺承殺之而後快,可是眾所周知,魏淺承根本死不了,所以他們一開始,是想通過寒衣節的時候,在鬼門關內給我抽魂,再通過我的身體來報複魏淺承。
但是計劃流產,還害的羅蔚藍被陰差追成過街老鼠,不知怎麼地才逃出生天的。
這次,他們應該不知怎麼地,得到了我和程恪從別墅裏麵出來去小廟的消息,提前給魏淺承送了信,將魏淺承引到了小廟裏麵,再用那無法熄滅的長生汁液灑在了火上,在小廟外麵放了火,想著就算燒不死魏淺承,也得讓魏淺承嚐一嚐這個被火燒的痛苦,以告慰自己家裏人的在天之靈。
而既然我也在裏麵,那魏淺承一定還會想法子保護我,給他逃出來增加難度。
所以說到底,我在那個計劃裏麵,隻不過就是一個用來陪襯的炮灰。
“我說你們還能有點人性麼?”我望著羅白:“你們羅家跟魏淺承是個血海深仇,我當然知道了,可是事情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嗎?咱們不算朋友也算熟人吧?至於連著我一起往死裏坑?”
“不是……”羅白咕噥了一句:“其實我還是拿著你們當朋友的,鬼門關那次也沒打算真讓你成了行屍走肉,蔚藍說了,事情辦完,就把你身體還給你,這次也一樣,反正,長生在你身上,程恪又是個鬼,早就死了, 火燒起來你們也不怕什麼……”
合著還是挺為我著想的。
羅白這話說的理所當然,讓我簡直無從辯駁,對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魏淺承說了,是將罪魁禍首一網打盡,怎麼隻有這兩個人,就問道:“羅蔚藍呢?”
“別提那個沒出息的東西!”羅白還沒答話,那個能操控活人的羅程天倒是梗著脖子說道:“隻知道沉迷在兒女私情裏麵,連血海深仇都不報,我們羅家也不認那個不肖子孫!”
我想起來了,上次龔貝貝被昆侖渡鴉給驚嚇了之後,羅蔚藍就一直陪在了龔貝貝身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連月光出來,鄧先生在院子裏麵做法事,他們也沒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