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解脫
左輕揚的一番話,讓方絲棋不知所措起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演著一個女朋友的角色來照顧他,關心他,讓他快一點康複過來,可是,原來,這兩個多月以來,左輕揚什麼都知道,方絲棋的心,一陣陣的發痛,這樣的左輕揚令人感到心疼。
講明了,說清了,再偽裝下去,便是多餘,隻是,方絲棋還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左輕揚,他說過,他最恨欺騙,可是,她呢?她騙了他那麼久,他卻為她破了例,甘願受騙。
左輕揚坐在陽台前,目光湛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從坦白過後,他的表情一如繼往的平靜,溫潤,甚至多了一絲的積極。
方絲棋的擔心多餘了,她以為左輕揚知道真象後會接受不了,甚至會自暴自棄,但是,沒有,左輕揚並沒有多少改變,唯一不同的是,發呆的時間多了!和她微笑時神情苦澀了不少。
方絲棋下了樓,拿著黑色風衣走上前,給他披上,輕聲道:“怎麼不進屋坐著?這裏的風太冷了!”
左輕揚緩緩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她溫柔如水的麵容,神色禁不住的又深了幾份,低聲道:“我喜歡坐在這裏的感覺,它能讓我更清醒!”
方絲棋一呆,看著他,他有些失落的垂下眉宇:“但清醒的感覺並不好,我情願自己傻一點!”
方絲棋又感到慚愧了,她低頭不語,隻是看著他蒼白的俊容上,慢慢染上落寂。
“絲棋,你是不是會和夏天瑾結婚?”兩個人沒默了一會兒,就聽見左輕揚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方絲棋怔了怔,輕輕點頭:“會!”
左輕揚忽然輕嘲起來:“你們的感情如此的深厚,我還有機會嗎?”
“你會有更好的選擇!”方絲棋輕歎道。
左輕揚失聲低笑起來:“更好的選擇?我還能有怎麼樣的選擇呢?也許,我真的交了女朋友,但她的身上一定會有你的影子!”
方絲棋莫名就心痛起來,蹲下身來,輕輕的握住他微涼的手,輕歎道:“不要這樣,會對那個女孩子不公平的!誰都不希望代替別人而存在!”
左輕揚的手微微發顫,他反過來,緊緊的握住她纖細的小手,眸底滿是掙紮,喃喃道:“我為你長大,為你成熟,為你改變自己,而在我一步一步變好時,你卻要離開!誰來陪我過那些快樂的日子?絲棋,我該怎麼辦呢?”
方絲棋的淚就這樣一顆顆的滾落下來了,原來,左輕揚不是不痛,隻是,他一直壓仰著,不想給她增加壓力。
“你哭了?”看著那白晰麵容上的淚水,左輕揚的心一動,伸手,便為她拭去,但是,她的淚水卻像決堤了一般,止也止不住。
“對不起……輕揚、是我傷害了你!”方絲棋抽泣著,她第一次想在他的麵前毫無形象的大哭,她也痛,也自責,也後悔,她怎麼能夠讓傷害如此真心的他呢?她已經很小心了,她已經盡量做到兩全了,可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傷了他?
左輕揚從來都不會輕易的落淚,可是,今天,他卻發現自己的眼眶濕潤了,清淚滑下來,掉在方絲棋伏在他手心的發間。
“也許這就是我的愛情,痛過哭過,卻不能真誠的愛過,也許吧,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結果,我愛過了,心裏就會永遠的有一個人存在,絲棋,我從來都不曾懷疑過,愛上你,是一件錯誤的事情!隻是,我不給自己餘地!”左輕揚眨下淚水,低沉道。
方絲棋已經被淚水淹沒,但卻清楚的記住了他說的每一句話。
“最後,我還是會變成你要的模樣,堅強,自主,不再念想,不再貪婪,故而沉穩的麵對人生,和你在一起,漸漸的,染上你的壞習慣,就算痛苦,也要假裝微笑,方絲棋,你影響我太深了!”左輕揚仰頭歎氣,但臉上卻是心甘情願。
“對不起……輕揚,對不起!”方絲棋哭到抽泣,已經不能完整的把話說清楚了。
“不要哭了,我不想看見你哭泣的樣子!”左輕揚心一慌,自己竟然把她惹哭了!真該死!
方絲棋淚水雖然止住了,但卻順不過氣來,還在抽泣著,看著左輕揚通紅的雙眼,她又難過的垂下了頭,滿心的自責。
“你明天就回國吧,我相信夏天瑾一定急瘋了!”驀地,左輕揚低歎道。
方絲棋眨著滿是淚水的眼睛望著他,詫然道:“為什麼?讓我再陪陪你吧!你一個人在這裏太孤單了!”
左輕揚搖頭歎笑起來:“我不會孤單的,我媽會過來陪我!”
“你原諒伯母了?”方絲棋神色一喜,輕聲問道。
左輕揚神情暗了下來:“也許吧,正如你說的,有比沒有更好!我媽做的努力,我能看到,隻是不想去原諒她而於!現在不會了,我以前天真的以為,把自己弄的越淒慘,她們要負的責任就越大,想一想,以前的自己太幼稚了!”
方絲棋一驚,原來,左輕揚得了這麼嚴重的胃病,隻是想來懲罰不負責任的父母,他真的好傻,可是,聽起來,卻又令人鼻子發酸,他如此的傷害自己,也不過是想得到父母的愛而於,他沒有錯?他隻是選擇了一種極端的方式來彼此傷害而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