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您的情緒不宜太過波動,忌大喜大悲。您還是先冷靜冷靜,好好休息好不好?”蘇軟軟扶著劉氏,將她重新送回去躺好,而後才開口低聲安撫道:“有什麼事情,可以等您的身體好了再說,我一直都在府裏,您實在是不必著急這一時的。”
蘇軟軟著急脫身,可劉氏顯然卻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鬆手。她並不是看不出蘇軟軟這會兒對她的抗拒與排斥,她也知道,依著她之前所做的種種,蘇軟軟會對她排斥是理所當然,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並不是強扯著她不放,而是應該徐徐圖之……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
能夠再次抱住自己活生生的,有心跳有呼吸的女兒,而不是一塊冰冷的墓碑,對於劉氏來說無異於是夢境一般的美好存在。
也因為太過美好,讓劉氏這會兒拽住了蘇軟軟之後便壓根就沒打算放手。就怕眼前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成了那個每天抱著女兒靈位哭泣痛苦的老嫗。
最後還是鎮國公看不下去,趁著劉氏不注意抬手敲暈了她,才讓蘇軟軟終於得了自由。
“你母親大概是真的被嚇到了。”鎮國公有些心疼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顯得還有些心有餘悸的小姑娘,低低的歎了口氣。
其實作為他真心來說,還是希望軟軟能夠與劉氏和好如初的。
可是他也更清楚,劉氏之前的那些所作所為有多傷人。很明顯,軟軟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對劉氏的不滿和厭惡,但是傷了心就是傷了心,並不是現在哭一哭,表現一下自己的可憐,說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的。
他心疼妻子,也心疼女兒。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他最終選擇了給女兒自己選擇的權利。
就算他是父親,也沒有那個資格去強迫女兒違背她自己的意願去做她不願意做的決定。
蘇軟軟對著鎮國公道了聲謝,想了想還是低聲道:“女兒下午約了雲蕊去取之前她定下的首飾,就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鎮國公不是沒有看出蘇軟軟眼裏的躲避之色,但是他雖然再有心想要拉近她與劉氏之間的關係,卻也知道不能在現在急於一時,那樣鬧不好隻會適得其反。
所以也就沒有阻攔,很幹脆的點了點頭,對蘇軟軟笑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些銀票過來,你若是看上什麼,隻管買下就是。”
末了似乎是又怕蘇軟軟擔心,補充了一句道:“這銀子走的是你父親的私帳,你盡管花就是!”
“謝父親。”蘇軟軟微微一怔,到底還是沒有拒絕鎮國公的這一番心意,低聲應了下來。
不過等到下午她收到婆子送過來的那一匣子銀票時,還是被鎮國公的大手筆嚇了一跳。這裏頭裝的,可是整整五萬兩銀票。
這……
該不會是鎮國公把他自己的私庫都掏空了吧?!
都說帶兵打仗的將軍不缺錢,之前她還沒什麼太大的概念,如今看鎮國公的手筆,倒是不得不信了!
所以,依著這個來看,那同樣之前也帶兵出征過的太子殿下,應該也不是窮鬼吧?!
……
所謂的與劉雲蕊越好取首飾,也不過是個托詞。
她與劉雲蕊在千金閣裏見了麵,陪她看了定好的頭麵之後,便於劉雲蕊分道揚鑣了。她這邊直接吩咐車夫,駕著馬車就直接去了太子在宮外的別院。
蕭淩鉞一下早朝就接到了外頭遞進來的消息,這讓他難免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說起來到這世界這麼久,這還是他的小姑娘第一次這麼急的主動安排人來通知他要見麵。雖然也明白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對他說,可小姑娘能夠在出事之後第一時間想到他,倒也算是一個不小的進步。
所以蕭淩鉞也沒有耽擱,回東宮換了身常服,又將一些需要緊急處理的政務軍務交代妥當,便在福成的陪同下,駕車出了宮。
等他來到別院時,已經是金烏西墜,百鳥歸巢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