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絕雪。
說什麼是為我們好，敢情是自己講不下去了。
幾人沒膽再留，打了聲招呼知趣離去。唯獨風絕雪，站那理直氣壯，就差寫個謝無聞未來弟子的牌子掛在胸前。
同行的羅綺柔聲道，“師侄先住我那幾日，待無涯收拾出來，再搬回來如何。”
謝無聞沒有收徒的打算，因此無涯還是以往的樣子，留著蘇綰綰的痕跡。
一草一木，都帶著蘇綰綰的影子，風一吹，就能聽見蘇綰綰的笑語。
鑒於仙羽對謝無聞春心萌動，羅綺覺得謝無聞安排仙羽住她那是有道理的。
怕小姑娘多想。
仙羽原本是想答應的，可想到秦燃的重托，容雪的期望，她英勇站了出來，麵無表情嚶了一聲，然後說，“沒關係，我皮糙肉厚，不怕吃苦。”
這話惹得謝無聞多看了仙羽一眼，問道，“你要住無涯？”
仙羽雙手握拳，置於胸前，“我是師尊的弟子，不能麻煩別人。”
做替身得盡職，癡情人設不能丟。
謝無聞理解了，他轉頭問羅綺，“我能麻煩牛師兄嗎？到他那借住。”
羅綺，“……”
能單身至今，果然有一手。
一直做花瓶的風絕雪出聲道，“弟子那還有幾間空房，可借師妹歇腳。”
何止是幾間，當年風絕雪負責修繕禁地的殿宇，就差修個行宮出來。
有錢人是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仙羽說，“這多不好意思。”
風絕雪抬眸望向仙羽，清冷的臉龐上浮現一絲笑意，“無妨，師妹有麻煩，做師兄的自然要鼎力相助。”
仙羽：做人誠實點，拿出你在金光殿和我嗆聲的態度來。
可謝無聞在，她還得做一個無辜的小白花，於是也柔柔道，“那先謝過師兄了。”
風絕雪沒搭理仙羽，他隻是望向謝無聞，“謝師叔，我和師妹畢竟性別有礙，若我與師妹同住，怕是會引起他人非議，可否讓我在無涯暫住幾天？”
有那麼一瞬間，仙羽覺得自己被套路了。
謝無聞沒有拒絕風絕雪，他隻稍微思考了一會，便答應下來，讓楚夢生帶著仙羽走人。
一同離去的還有羅綺，臨走前她的目光無比複雜，幽幽歎息，“不愧是劍修。”
同是劍修的楚夢生有被冒犯到。
等幾人走後，無涯隻剩下謝無聞和風絕雪，謝無聞領著風絕雪往洞府內走，“我記得明日你還要論道？”
風絕雪立馬回複，“弟子最近半個月都無課。”
就算有，它也是沒有。
謝無聞不怎麼理會門派諸事，對風絕雪的事務也不清楚。他隻將人領到一間偏房，說道，“暫且委屈你一晚上。”
他的洞府確實沒怎麼認真打理，蘇綰綰走後，謝無聞也不在蓬萊，洞府內的一切處於停擺狀態，上個月剛回，還沒來得及歇息，就被塞了個徒弟。
風絕雪越發乖巧，“師叔言重了，能為師叔效勞，弟子三生有幸。”
等謝無聞走後，風絕雪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嘴角一味上揚，止不住踮起腳尖。
他在屋內轉了一圈，忍不住讚譽起來。
“絕雪，你真是太厲害了。”
這話後，風絕雪又換了個方向，侃侃而談，“哪裏哪裏，隻是略施小計。”
“除了我們絕雪，誰還能想出如此聰明的計謀。我一想到那個替身臨走時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什麼貨色，也配做道子的弟子。”
風絕雪複又站起來，擺擺手道，“我隻是單純想替師叔解憂，並不奢求回報。”
“絕雪，你太謙虛了。像絕雪你這般冰雪聰明的人，才是蓬萊的未來，道子的接班人。”
風絕雪臉上浮現幾縷得意，正準備繼續自己的表演，餘光瞥見門沒關好，謝無聞的半張臉，連同外頭的日光，一同映入風絕雪眼中。
那一刻，風絕雪的心都碎了，他嘴唇顫抖幾下，喊道。
“師，叔。”
謝無聞平靜推門進入，無視屋中的風絕雪，隻管抖開懷中的布料，在那忙碌。
風絕雪抹了把臉，試圖裝作無事發生，“師叔客氣了，我可以不用睡的。”
“不是給你睡的。”
將角落的貓爬架蓋好，謝無聞問風絕雪，“道心可有損？”
風絕雪知道謝無聞問的是什麼，他恨不得拉著謝無聞去正殿發毒誓，自證清白。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最後眼圈發紅，委屈低語著，“不曾有損。”
謝無聞點頭，“我明白了。”
病的不輕。